闻言,凤槿夕垂眸沉思,良久,方才轻轻道:“打开复仇之门的锁匙。”
“复仇?复什么仇?”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是还不是时候,寒孤雪,我言尽于此,你不必再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再说。”
寒孤雪忽而便沉默了,这样的凤槿夕,太真实,但又太虚幻。
那种落寞令人心酸,他有一种随时将失去她的伤感,或者,突然哪一天便找不到她了。
风过,带落一树冷香,桂枝摇曳,抖下满地金黄,凤槿夕垂眸,静望着那一地幽香,亦是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当凤槿夕回神,却见他原本所立之处,已只剩空落落的风景,徒增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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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大军开拨。
立于寒孤雪之后,英姿飒爽的凤槿夕第二次戎装上阵,比之当初的那一小队人马,这些军容整齐,冷颜肃穆的炽夜骑战士,让她感觉到一种钢刀般的精神所在。
也只有寒孤雪那般冷傲卓然之人,能训练出这样纪律严明的军队了。
漠城原本驻有两万精骑,再加上后来伏波自京中所带的五万,一共是七万,寒孤雪回城之后,已将其中三万散布于雍北十六州驻扎抚民。
而今,仍是只留两万在漠城,剩下的两万人马,寒孤雪亲率领征,决意直捣黄龙,挺进雪琅山。
雪琅山,又名白山,因冬夏有雪,故有此名。
前朝时又名天狼山,高达二万三千六百尺,在雪琅山的山腰上,有一个名叫雪池的湖泊,池中之水均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如一面光滑的镜子,而雪池,便是传说中非花公子所在之地。
十年来,寒孤雪一直为非花所困扰,一半是因兵力不备,另一半则是因为非花公子狡兔三窟,从未有人能确认他的所在,
直至日前,潜伏于山匪之中的密探终而绘制出了雪池附近所有据点的地图。
手握羊皮地图,寒孤雪边走边看,微微蹙起的眉头,在额间拱成两座小山。
“怎么了?”
很少有机会看到寒孤雪露出这样的表情,凤槿夕不禁凑过头来,疑惑般盯着他手中的机密地图。
听到是凤槿夕的声音,寒孤雪不闪不避,只坦然道:“碧萸说五日后便会有暴风雪,依我们现在的速度,五日后恐怕才刚刚进山。”
“碧萸?她怎会知道?”
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凤槿夕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正与诸葛林嘻嘻哈哈的小丫头,忽而有种被雷劈中了的感觉。
诧异地抬头,寒孤雪一脸古怪:“连你也不知她懂得看天象?”
“我只知她懂医道。”
老老实实地开口,凤槿夕忍不住又瞟了一眼碧萸,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此次行军,寒孤雪会带着这个小丫头了。
事实上,从出发到现在,她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带上碧萸,是寒孤雪体恤她的另一种表现。
闻言,寒孤雪微蹙的眉头,倏然轻松,只一脸戏谑道:“看来,你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你这个贴身丫环了。”
“她可不是我的丫环。”
对于碧萸,凤槿夕倒真未想过要让她当自己的丫环,虽然,自一开始,她就一直赖着自己,做着类似于丫环该做的事,但凤槿夕私心以为,她只当她是妹妹。
浅浅一笑,寒孤雪终而因她再绽笑颜。
自那日离开,他一直担心她会对自己不冷不热,彼时,心已安然,自也不必再纠结,就连那闹心的暴风雪似乎也不那般难以应对了:“是不是不重要,你懂我的意思便好。”
“你真信她?”
顺着她的视线,寒孤雪也扭头看了看
一脸欢喜的小丫头,来到雪琅山,所有人都神情谨慎,小心翼翼,唯有她,生就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觉得新奇,丝毫无害怕之意。
“起初是不信的,不过,每一次她提醒我要变天的时候,天就真的变了,久而久之,也便不能不信。”
寒孤雪说信,凤槿夕便也真的信了,一来知道碧萸绝不会害她,二来,她更相信寒孤雪的判断力。
做为一军主帅,他绝计不会拿自己手下的兵来开玩笑。
想了想,她随口便道:“即如此,那便走快一点好了。”
“都是平原士兵,没走过山路,雪琅山地势险要,估计快不起来。”
对自己的兵,他还是十分了解的,炽夜骑单兵作战的能力非常强大,但遇到如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