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羊皮袄,凤槿夕本还感觉身上有些冷。
越是临近雪池,气温似乎越来越高,渐渐的,不但不感觉到冷,还有些闷热,一些穿得多的士兵,额头处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咯叽咯叽的响,忽而一脚踩了个哑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便直直的朝下狂坠而落。
下意识的撑开双臂,右腕轻抖间,随身所带的匕首,已白光乍现,只听咣的一声,便齐根插入雪壁之中。
“林都统,你没事吧?”
钟意的声音,夹杂着回声,由上面下,自雪洞顶传来,凤槿夕单手支撑着全身,仰首,费力道:“我没事,你们先不要动,注意周围的动静,拉我上来再说。”
拇指粗细的绳索,很快便放了下来,凤槿夕将绳索缠绕在手臂上,再用力抽出了匕首,方才轻轻扯了扯绳索道:“好了,拉我上来。”
尚未到达洞顶,耳边已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凤槿夕心头一凛,暗道一声不好,忙手脚并用的爬出了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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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北风中,雪衣长发的男子,宛若天神降世。
纯白的面具之上,描着一朵似花非花的图腾,掩去了他真实的样貌,男子一头如瀑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背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冰灰色眼眸,那样的颜色,似乎并不像纯正的东方血统。
略显邪气的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一种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
面具外的肌肤,细腻柔白,吹弹可破,隐隐散发出一种莹润的光泽。
一个谪仙般的人儿,就那么蓦然出现在凤槿夕的视线范围,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此人的身份,倾刻间呼之欲出。
“非花公子。”
“你是谁?”
狂邪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很显然,这位非花公子根本未将凤槿夕放在眼里。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林小三。”
此言一出,凤槿夕便微微耸了耸眉,姓倒是没有改,不过,无论是林小三还是林俪阳,对她来说,都算是改了名。
但,此情此景,气势不能输,就算对方来者不善,但她凤槿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路死谁手,谁也说不定。
“名气不大,胆子倒不小,撞到我手里,我只能说,小三子,算你倒霉。”
轻视的口吻,带着几分戏弄的意味,非花的那一声小三子,瞬时便起得山匪们哄然大笑。
拧唇轻笑,凤槿夕神情清冷,吐字如冰:“如此,我是否该尊称公子一声,小花子?”
若说小三子听来像个下人,更难听点,像个太监。
可小花子这么一叫,无疑便将非花公子叫成了乞丐,在凤槿夕的内心深处,倒也不会轻视乞丐,不过,以非花这般高傲的性子,会不会觉得很受伤,她似乎根本不必去深想。
不出所料,凤槿夕的话方落地,非花公子眸间杀机已现。
铮的一声,有如龙呤,非花公子拔刃离鞘,森寒剑气,倾刻间席卷凤槿夕。
凤槿夕前世已是最顶级的杀手,杀人经验老到,只从对方拔剑的姿态,便知已遇上最可怕的剑手。
非花公子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凛冽的杀气,霎时便弥漫全场。
凤槿夕心知绝不能让对方取得先机,遂娇喝一声,双腕齐飞,人随心动,掌心双匕化作滚滚白影,直朝对方面门,飞掠而去。
非花公子一声狂喝,斜掠而起,飞临凤槿夕头顶之上,长剑闪电下劈。
“当!”
剑刃交击,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透臂而入,凤槿夕胸口如被雷击,一口腥甜翻涌,竟是吃不住势子,跄踉后退。
如此一个照面就吃了大亏,凤槿夕心知,对方剑劲霸道,武功高强,绝非她这种横空出世的半吊子所能抵抗的。
见凤槿夕吃了大亏,此时,疾风营众手下纷纷赶来助阵,非花公子凌空一个翻腾,落于刚刚赶至的两名士兵之间,人旋剑飞,那两人打着转飞跌开去,口中鲜血狂涌,自此,再也爬不起来。
炽夜骑的士兵,均是刀头舔血,英勇争先之辈,而疾风营,又是此间翘楚,是以,眼见同伴被杀,反激起凶性,个个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非花公子冷哼一声,化出百千剑影,鬼魅般在众战士的强猛攻势里从容进退,刀锋到处,总有人倒跌丧命,中剑者无论伤在何处,俱是剑到丧命,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