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得这两人实在是有够磨叽的,碧萸忍不住说了一嘴:“气一气也许更有利于解决问题。”
“不必。”
微偏着头,寒孤雪苦涩一笑,他找的这个帮手,想的似乎也太简单了一点。
有些人遇事则急,而有些人,却是遇事则冷,偏巧,凤槿夕恰是后者。
明明想听他解释,明明想与他和好,只是,他不动,她却也是稳坐如钟,蚊丝不动。
戏之半,她肚里的怨气,却已狂澜冲天。
戏台上依旧伊伊呀呀的唱着,西门双也仍在那咋咋乎乎的说着,但凤槿夕的耳中,却只剩那冰天雪地里,他奄奄一息的呼吸声。
她不是滥情之人,但寒孤雪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她知道,他也许并不是真的和碧萸要好,只是他的行为,不经意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眼眶微红,鼻头一阵酸楚,强忍下那氤氲的水气,凤槿夕抓起茶盏便是一气猛灌,灌得太急,冷不丁便被呛了个正着,捂着唇,凤槿夕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
正尴尬间,忽闻台前骚动,仓然抬眸,一个妖孽般的身影,瞬时跃于眼前。
心头,陡然一惊,凤槿夕倏然起身,正待上前细认,手臂却已被人稳稳握于掌间。
“别去。”
不必回头,她已知来人是谁,明明心内欢喜,态度却仍是强硬:“我去不去,还轮不到你管。”
他本是下定了决心要冷她一冷,但,如此念头,却在方才她起身的一瞬,被轻易打破。
叹一口气,他终还是放软了口吻,温言劝道:“俪阳,别使小性子。”
“你不也认出他了么?为何还要拦我?”
她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虽与他置着气,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那个人,既然还活着,她就无法漠视不理。
紧扯住她的
大手,似乎更为用力,寒孤雪隐忍几许,终还是无奈地道出事实:“他是黎国太子。”
忽而便说不出话来,这个答案显然并非凤槿夕所想,她怔怔地望着寒孤雪许久,方才艰难道:“这怎么可能?”
“如若不是大殿之上亲眼所见,我也会说不可能,但是现在,你我只能静观其变。”
他的话,她不是不信,只是,一想到这两个天差地别的身份,还有她曾扔出的那些炸弹,她实在是对他的再次出现有些无法理解:“一国太子,为何会沦落成匪?”
“或者,他只是比较喜欢非花公子这个身份。”
“……”
寒孤雪没有再解释,但凤槿夕却不能不去仔细思量,忆及漠城的一切,非花公子的出现,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但又透着某种可疑。
她不可能回到十年前去追根溯源,但以雪琅山匪对雍北一带的破坏度来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十年了,他们不偷不抢,只是打砸掳掠,为的,似乎只是享受那破坏所带来的乐趣,如若他们真的是山匪,似乎不太合理。
但,如若非花公子是黎国太子的话,那么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为了逐鹿中原,他已准备了十年之久。
戏台之上,班主母鸡护小鸡般,将玉玲珑护在身后,一个劲儿的赔着不是:“这位爷,可否给个面子,戏未唱完,看官们可是要不乐意的。”
“我家主子说了,玉老板戏唱得不错,脸蛋儿也不错,从今往后,便不要再抛头露面了,跟我家主子回去享福去吧。”
为首的一人,虬须满面,一身异族服装,尤为扎眼。
闻言,戏班的班主立时苦了脸,央求道:“爷,这可不成,玉老板可是我这戏班的顶梁柱,他要是走了,我们这戏班子也就散了。”
那人一脸蛮横,言语之中,全无一丝转圜的余地:“我家主子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玉老板要是跟了他,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位爷,真的不成,不成啊。”
将玉玲珑越护越紧,班主整张脸都已是泛了青,若是在别处,遇上这种霸王一般的主,他也只得认了,可这是京城啊!
天子脚下,却被一个异族人欺负,无论如何,也有些说不过去。
见戏班班主不怎么合作,那人两眼一瞪,便露了蛮相:“班主,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洒,这人,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这位爷,光天化日之下,你可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啊……”
班主言语未尽,那虬须大汉已是一掌拍来,恶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