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槿夕一时走一时停,云珠不免奇怪,顺着她的视线远远望去,只一眼,便失声道:“小姐,世子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碧萸呀?”
“………”
拧眉,凤槿夕不得而语,碧萸这两个字,咬在唇齿却始终不得而发,当着她的面,他们说说笑笑,浑然不顾,这是在跟她示威么?
“长得是挺像的,可是,又不太像,碧萸不是小姐你在漠城的丫环么?为何现在一身华贵,倒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大家闺秀四个字,终还是刺到了凤槿夕的某根神经,比起相门庶女,怀安堂的千金小姐,份量似乎要重上许多。
不是她敏感,只是半年不曾出门,也曾听闻怀安堂的大小姐与寒孤雪走得极近的传闻,对此,她总是一笑置之,不屑一顾,而今,似乎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她,从来不是我的丫环。”
冷冷而语,凤槿夕的眸间,星火飞逝,安静得太久,果然是需要点刺激的,要不然,又哪来斗志?
“啊?”
不自觉地拨高了音量,方一惊呼出声,云珠便自觉失态,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小姐的意思是,真的是碧萸咯?”
淡漠地收回视线,凤槿夕言语微冷:“她可是怀安堂的大小姐,名字,可不是你能随便叫的。”
闻言,云珠忽而便有了一种,被闷雷劈中的感觉,想起曾经自已对她的语出不逊,便隐隐生出一些不安:“怀,怀安堂?京城最大的那个?”
已懒得再解释,凤槿夕只是清冷:“坐下吧,看戏。”
“喔!”
傻傻地应了一声,直觉告诉云珠,小姐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云珠无言,只是偏了偏头,又斜斜睨向那不远处那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心道,小姐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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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玉玲珑演的这曲戏,名为《百芳亭》,是他的经典剧目之一,据说,原来的戏目本不是这个,但有贵客莅临,且点名了要听这个,于是才改唱了此曲。
至于这贵客是谁,凤槿夕想了想,又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云珠,这戏我没听过,给我讲讲。”
眼角的余光,总是不经意扫到那些碍眼的画面,凤槿夕觉得自己需要点什么来转移视线,听戏是不行了,那么听‘说’总行了吧?
“啊!小姐,以前你不是听过很多次了么?还会唱呢?”
云珠乍乍乎乎来了这么一句,立时便收到凤槿夕两记白眼,她冷了声,没好气地扔了一句:“忘了。”
一句忘了,忽而便唤醒了云珠的记忆,这半年来,凤槿夕的表现太正常,正常到让云珠忘记了她曾经‘失忆’。
此番,经凤槿夕一番点拨,终而恍然大悟:“喔,知道了,那云珠给你讲讲吧。据说,这曲子讲的是一位前朝太祖皇帝的一位贵妃,说有一日,皇帝与贵妃约定,设宴百芳亭,同往赏花饮酒,贵妃于是先赴百芳亭,备齐御筵候驾,岂料,等了许久,皇帝的车驾竟不至。”
“再后来,忽闻皇帝已幸于其它嫔妃处,贵妃闻讯,懊恼欲死,万种情怀,一时竟难以排遣,加以酒入愁肠,三杯亦醉,春情顿炽,于是竟忘其所以,作种种醉态,乃始倦极回宫。”
本只为转移视线,可听得云珠如此拗口地讲出了这么一大串,她不免又有些好笑:“文绉绉的,这些是谁讲给你听的?”
“可不就是小姐你咯,喔……以前的你。”
“看来,本小姐曾经也是个才女啊!”
感慨一声,凤槿夕忽而爽朗一笑,人家都可以谈笑风声,她为何不可以,她就是
要笑,还要笑得比他们还灿烂。
见凤槿夕如此‘疯颠’,云珠只得陪笑:“呵呵,当然,当然是了。”
主扑嘻闹间,凤槿夕忽感身后异动,正待回首,却已听得那熟悉而魅惑的声音,近在耳后:“其实,关于此戏,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微微挑眉,凤槿夕回眸一笑,嫣然唤道:“姐夫。”
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云袖轻摆招蝶舞,**慢拧飘丝绦。
西门双摒息而坐,忽而便心跳失了常,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岂盼如此,而今,她真的笑了,他却反倒失落了。
如若,没有寒孤雪与华碧萸的那‘一唱一和’,她是否永远都不会为已展颜?
失神,亦只在片刻,收起一脸的落寞,西门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