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骄阳如火!
皇太后的凤辇终于离开中殿,一路迤逦,却是朝着宫外而行,直往新建的靖贤王府。
兴武二十一年,五月。
云王率十万精兵,拼死抵抗,终将黎国的铁骑拦拒在幽州城外。
但,黎军杀人毁城,放火烧山,甚至捣毁农田,直将整个幽州城外,搅得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五月底,幽州大破,云王急退而守,终至辽城。
兴武二十一年,夏至。
明玄珏封靖贤王为征北大元帅,统领炽夜骑十万大军南上平乱,岂料,大军方至辽城,靖贤王却不知所踪,有人说,征北大元帅已遭人暗杀,有人说,征北大元帅被黎军生擒,更有人说,征北大元帅已逃离辽城。
众说纷云,却无一落实,大军虽至,辽城终破,曾经战无不胜的炽夜骑,终而溃不成军,一路荒逃。
兴武二十一年,六月。
黎国一路南下,大破三城十四州,一路所向披靡,几乎扫平了醇元以北大半的疆土。
终那一日,明玄珏亲拟圣旨,立靖贤王世子为皇太弟。
同月,皇太弟寒孤雪号令天下,集结重兵,不过十日之期,却已筹得尽五十万兵力。得知这一切,明玄珏半响无语,而后,却只是苦苦低喃,天命如斯,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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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阳光不再那么猛烈,月亮渐渐于天边展颜,淡黄的,时隐时现。
太阳收拾起余晖,徐徐隐没在远方的树林下,天边的云朵被染得一片橘红,那样刺眼,但也随着太阳的下降慢慢变浅,变浅,直至完全消失。
庭院深深,静立于林,享受着出征前的片刻详宁。
寒孤雪淡淡的弯着眉,似笑非笑的眼,明明有着美好的孤度,却又显得那样孤寂。
举杯,邀月对
饮。
寒孤雪清浅一笑:“西门,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靖贤王失踪,你好似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浅浅一笑,寒孤雪但笑不答。
“是你做的?”
他笑,仍是不答,只做反问:“什么是我做的?”
“绑走你老爹的,该不是你的人吧?”事实上,西门双的心里,早有答案,会这么问,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不假。
“是又如何?”
并未承认,亦未否认,有些事,既然决定要做,断不能再教人拿下把柄,想要用他的父亲做饵来诱他,这技俩,着实太差。
西门双温温一笑,揶揄道:“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皇上要跟你斗,再老的姜也不如寒孤雪的冷刀快。”
转眸,他轻笑而问:“你来,就为了损我?”
“不是,有句话,一直该跟你说的,只是,找不到机会。”或者,不是找不到机会,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如此平静地面对他。
有句话,寒孤雪也一直想问他,直到今日,也终于有了机会,所以,他也便问了:“想说什么?说那天晚上为何你逃走了,却把她留在那里么?”
“这个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如若不然,也断不会有那封送给贺兰夺的信了。”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他们从小便互看不顺,但,论了解,或者,除了凤槿夕以外,唯有西门双才懂得寒孤雪为何会做出如此选择。
“只是猜到一点,却不知真相。”
他实话实详,他也据实以答:“真相就是,我被打晕了,醒来后,就在后山的水塘边躺着,一身是泥。”
微耸着眉头,想象着西门双一身是泥的模样,寒孤雪淡声而问:“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
“因为愧疚,
我一直以为我比你强,至少,我不会伤害她,可是你伤了,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来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她,明明都抱在怀里,却还是让她葬身火海,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没用的男人。”
遇到她以后,他已有了太多太多的感触,却没有一次比那晚还惨烈,当他知道她化为灰烬,当他知道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他甚至,想要陪着她,就此长眠。
“何须怪责自己?你醒来的那一刻,就该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主使。”
“没错,所以,我一直暗中查该,只可惜,查到了人,我却也不能动他。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我不敢做的事,你敢。”
普天之下,谁大得过皇帝,天下之主,只有他动别人的份,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