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人动得了他?
浅浅地,他笑了,苦涩中犹带着几分了然:“所以,你来见我?”
“没错,还要告诉你一句,她临走前,最想要对你说的话。”
“…………”
闻言,寒孤雪忽而便紧张了,紧张到,说不出一句话。
“她说,寒孤雪别怪你自己,如果你还是个男人,替我杀了他。”
西门双幽叹:“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很痛苦,血一直流,一直流,可她还是睁开眼睛望着我微笑,是的,微笑,笑得那样的美。她望着我的脸,喊的却是你的名字,天知道我有多伤心,天知道我有多难过,也就那么一下走神,那家伙就出手了,然后……”
明明过去了那么久,可他还是有些说不下去,对于她的离去,西门双自责了很久,甚至一度想要像寒孤雪一样自报自弃,不过,为了找到那个幕手黑手,他终于坚持了下来。
直到,他发现寒孤雪又开始变得强大,又变成那个他最
尊敬的对手。
“我会做到的。”
他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贺兰夺,贺兰夺,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嚼着他的名字,每个字,都似乎已渗到了骨子里,蚀骨近摧心。
“我相信你,不过,打个商量如何?那个姓铁的侍卫,交给我好吗?我也想帮她报仇,你报大的,我报小的。”
似在开着玩笑一般,西门双也笑了,只是,那天人般的容颜之上,再看不到往日的玩世不恭敬,只有淡淡的忧伤,浅浅流露。
“一起去么?小的交给你,大的,我来报,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愣了半晌,西门双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大声道:“寒孤雪,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说的。”
“真带我去。”
“真的。”
声落,寒孤雪只觉眼前一花,发丝飞扬间,身边之人已是朝着王府的大门,发足狂奔:“寒孤雪,你小子这辈子也就做过这么一件好事了,我先回家收拾东西了,记得等我,等着我………”
欣喜的声音,直传出很远很远,寒孤雪牵唇,望着他消失在院落的身影微笑,林林,我知道,你也会同意的是么?
浅笑间,一只蝴蝶飞过,静静地落在了他的肩头,他侧目,伸手,方要触及蝴蝶的翅膀,那粉色的小东西,却挥动起翅膀,俏皮地飞绕了开去,带着他的气息,直飞到那很远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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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削翠,碧岫堆云。
粉色的蝶儿,玲珑素雅,在山间轻盈地飞逐,尾翼长如丝带,临风飘动,像是在风中飘舞的花瓣,时而高,时而低,飘渺地舞动着,有若精灵。
忽然,蝶儿转翼而飞,轻盈地转进了一处山洞,洞口极深,幽暗中,看不清前路,蝶儿似
迷了方向,没头没脑地乱蹿着,直至,那光亮的一点渐而出现,它鼓动着翅膀,欢快地向前飞舞着,终而,破穴而出,来到一处仿若仙境的地方。
入眼的一切,都沐浴在春晨的曙光里,微风中摇弋,轻摆,仿若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明媚的阳光,炫耀着五颜六色的华光,飞扬着的悦耳鸟叫,鸣嘶着的细弱虫声,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蝶儿欢快地在谷间飞舞,时而落在花尖,时而舞在水面,直至,它灵动的触角,触到那灵台上冰冷的人儿。
水晶而制的灵台上,静卧着一名清灵的女子,细致乌黑的长发,长长的,微卷的睫毛,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腮边两缕发丝轻垂着,随风而动,轻柔地拂在她的眉前,一袭纯白罗裙,腰不盈一握,美得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蝶儿轻盈地飞舞着,不但围着她打转,终于,它小心翼翼的停在了她的鼻尖,那样微微地颤动着,仿佛怕惊醒了她的梦。
忽而,她蒲扇般的长睫毛颤动了起来,起初,只是微微地抖动,渐而越来越频繁,终于,蝶儿惊怕地飞了起来,当羽翅掠过,她灵动的雪眸,业已完全张开。
入眼之处,尽是陌生的色彩,望着那越飞越远的蝶儿,凤槿夕微微拧起眉头,睡得太久了,似乎还有点晕,待她重新适应了身体的感觉,她忽而发现,一切都变得异常诡异。
她不是死了么?
这里,难道是天堂?
试着动了动身子,很轻盈,很瘦小,对,瘦小,似乎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