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名官员轻声嘟囔，但才只说了一句，就被身边的同僚扯了下衣袖，提醒他莫要多嘴。

许久没有上朝的徐达，朝着李善长投去询问的目光，还以为这是李善长的主意。

可结果四目相对，却只收获了李善长的微微摇头。

一时间，就连最是了解朱元璋的徐达，此刻也有些摸不清朱元璋的心思。

他轻叹一声，等待着朱元璋本人的出现。

可谁曾想，太监待百官看罢铁榜，旋即说道：“陛下说了，今日还在年内，百官看罢铁榜，只管回去过年便是。”

这话一出口，百官各个心中诧异，却不敢做声，只能领旨谢恩，转身出宫。

宫门前，徐达拦住李善长，问：“老相国，陛下今日这是唱的哪出？你可否给我透个底？”

李善长瞧了眼徐达，笑道：“魏国公忘了，老夫如今可不是丞相，老相国这名字，可不能乱叫。

至于陛下是什么心思，那老夫就更不知道了，所谓君心难测，你我都是心知肚明，又何必相互试探？”

所谓这话，李善长捋了捋胡须，大笑数声后，快步朝着远处走去。

见李善长如此，徐达微微摇头，心中暗暗骂了句老狐狸，旋即也朝家中走去。

另一边，皇宫之中。

朱元璋站在一座凉亭之中，瞧着远处正在忙碌的马皇后。

“陛下，您交待的都已经办好了。”

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说着，眼中满是紧张。

朱元璋应了一声，扭头瞧了瞧。

“可有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或是诽谤朝廷？”

他负着手，一副在说家常的模样，可散发的气势，却依旧令人为之心悸。

太监躬身回道：“陛下，大人们什么都没说；您这次乃是秉公而行，况且也没惩处什么人，想来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想法。”

朱元璋一甩手，道：“少说那些漂亮话，去，替咱催催，看太子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太监答应一声，小跑着离开。

朱元璋摇了摇头，迈步走向马皇后。

不等他靠近，便瞧见马皇后扭头，朝他瞪了一眼。

见到马皇后如此，原本严苛的朱元璋，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瞧瞧，这大过年的，你怎么还这幅样子？”

马皇后闻言，怒意渐消，用略带职责的语气回了一句。

“你啊，还知道是大过年的，结果却把大臣们都喊来，不阴不阳地立了个什么铁榜。

你想想，他们回去后，会怎么想啊？”

朱元璋抄着手，有些无奈地回道：“那也不是咱想啊，你想想看，他们想过个好年，百姓不想吗？

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啊？这次咱决意整治，结果还有些老兄弟，带头和咱对着干。

你说说，咱还能如何？难不成，咱还真要装聋作哑？”

马皇后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想想这些年，朱元璋始终将自己架在火上，身边老人也是越来越少，她的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叹了口气，马皇后道：“那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非得这么强势？”

朱元璋还想再反驳，可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高呼。

“父皇、母后，你们在亲自下厨？”

两人闻声，侧目看去，这才瞧见，竟是周王朱橚正笑呵呵地赶了过来。

在朱橚后面，太子朱标等人，也都缓缓走着，只是看他们的神情，显得颇为古怪，摆明是之前吵过架，或发生了什么的。

朱元璋将目光落在朱标身上，见其神情中带着忧色，而朱榑却是一脸平和，心中已然大概有数。

他一招手，道：“都过来吧，咱有话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