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见到宁宋的时候,宁宋就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他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苏渔站在她的旁边有些焦急的来回把玩着手里的烟,想抽又不敢抽。
“你来了?”她看了眼跟她一样焦急慌张的棠梨。
棠梨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压着嗓子问道:“阿宋他……怎么样了?”
“你不用这样小心,他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就算你站在他身边冲着他吼他都是听不到的。”苏渔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看向宁宋的眼神里都是愧疚,“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看检查报告出来了才能知道,他现在在休息,心里状态有些不大好,毕竟一个歌手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失聪了的事实,你过去陪陪他吧。”
棠梨走到床边的时候,宁宋正在透过窗户上的倒影看着她,棠梨努力的让自己笑的没那么难看,她拉起宁宋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傻笑。
这种情况下,棠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宁宋,虽然她觉得现在这样任何安慰都是徒劳。
“姐姐。”宁宋开了口,大概是因为自己听不到的缘故,他说话的音调有一丝的奇怪。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宁宋看着她问。
“阿宋,我很想你。”棠梨笑着说。
她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很慢,宁宋看清楚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姐姐,我也想你。”
“姐姐,我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了。”宁宋说,“我听不到了,就没法唱歌了,没法赚钱了,姐姐,我是不是变得没用了?”
宁宋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棠梨的心上重重的捅了一刀,她看着她的男孩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棠梨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宁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阿宋,无论你今后还能不能听见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听到棠梨这么说,宁宋咧开嘴笑了,他仿佛笑的很是开怀,露出了标准的八颗大白牙。棠梨抬手在他柔顺的头发上揉了揉,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一般。
她的安抚让宁宋很是受用,宁宋开始闭着眼睛安静的享受棠梨的抚.摸,他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也因为棠梨的到来开始变得安稳起来。
从出事开始宁宋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虽然他一直微笑着看起来仿佛没什么关系,但那些被攥的发皱的衣角和他眼神中无法控制的躲避都出卖了他的慌张。
在检查报告没有出来之前,一切安慰的词眼儿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棠梨有些手足无措,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除了一直陪着宁宋之外她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令人应接不暇了,大概是因为折腾的累了,宁宋靠在棠梨的怀里没有一会儿,便闭上眼睛安稳的睡了过去。
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宁宋,棠梨和苏渔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他还能睡着这对她们来说就是此时此刻最好的消息。
棠梨冲着苏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外面聊一下,两个人蹑手蹑脚的从房间溜了出去,找了一个安静的走廊带着。
苏渔的手里还是在不停地把玩着那根而快要被她搓烂了的烟条。
“你现在还抽烟吗?”棠梨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怎么抽了,就是习惯了。”苏渔笑了笑,脸色有些尴尬,她把那根儿看起来都快被捻烂了的烟藏进了裤兜里。
棠梨没在追问,她和苏渔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要关心彼此私事儿的程度。
“宁宋耳朵的来龙去脉刚刚林静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棠梨问。
“先等结果出来再说吧。”苏渔有些烦躁,她私下跑回来带宁宋已经惹得秦莳尧很是不快,现在还搞成了这幅样子,她简直烦的想要骂娘。
“这个辛小蝶怎么还阴魂不散的?”棠梨往后一靠,倚在了走廊的墙上,这鞋有些累脚,她有些站不稳当了。
“星锐那帮人简直就是疯子。”苏渔压低了声音骂道,“新锐那边的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辛小蝶有精神病,他妈’的有病不治跑出来参加什么节目啊?!”
“精神病?”棠梨歪了歪头,眼睛里面满是讥笑,她见过的把戏多了去了,星锐想要在她棠梨的面前整这些弯弯绕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你也信?”
“我不信,但是星锐那边出具了辛小蝶的精神鉴定证书,时间是半年前。”苏渔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