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迟虽然经常泡在逍遥馆里,却从来不留任何伶人过夜。
心想着大概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趁他睡觉的时候爬上了他的床。
他皱了皱眉,声音里掺了些鼻音,隐约透着些不悦:“谁给你的胆子爬本王的床,给我滚下去。”
他眼睛也没睁开,自然不知道身边躺着的人是谁。
萧珩自醒来之后就没睡着,听见他说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这样对待伤号,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了?”
林意迟听着声音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睁开眼,在看清楚旁边躺着的人后,他顿时清醒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萧珩侧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你将我弄到这床上来的?”
林意迟愣了三秒,这才醒过神来。
昨天晚上,貌似确实是他将人给扛到床上来的。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们这会儿的状况略显暧昧,林意迟耳朵一烫,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来,还往后退开了一点距离。
他纳闷着,明明自己睡在地上,怎么会跑到床上来的。
不过在对上萧珩别有深意的目光后,林意迟忽然福至心灵,似乎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
“你……我……总之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在床上好好躺着,瞎动弹做什么?”
林意迟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强硬了一回。
萧珩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发展。
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
“比这更为致命的伤都捱过,也算是从鬼门关走过几回的人了,这点皮肉伤,不足挂齿。”
他低敛着眼眸,浓密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了一小片浅淡阴影,颇有些黯然神伤的意味。
林意迟想起昨天晚上给他检查伤势时,在他身上看见的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瞥了一眼他胸膛上的那道伤,于心不忍的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他。
“你胸口上的这道伤,是怎么回事?”
“当年三王起兵逼宫,我胸口上这道伤,就是在那场混战中留下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在信中没有说起这件事?”林意迟终于还是心软了。
他抬眼看向林意迟,嘴唇微动了动,犹豫了片刻,才说:“我用你的兵符调动了云州的兵马,在那场混乱之中助萧凛夺得帝位,害魏王、谢贵妃等人被软禁,如此种种,你心里一定很怪我吧?”
见林意迟不说话,他又垂敛下了眼眸,扯了扯嘴唇,说道:“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怕你觉得我自作自受。”
“你在决定调动兵马助萧凛夺位的时候,可曾问过我的意见?还不是自作主张地谋划了这一切,现在倒是来先斩后奏了。”林意迟挑眉看着他。
萧珩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要说没有怪过你,那是假话。后来我想了想,以当时的情况来说,如果最后登基的是魏王,那么沦为阶下囚的人就是你。”
林意迟看不得他这样,只叹了一声。
“我无心权位争斗,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帝王之争向来都是成王败寇,我不怪你。而且你也护住了太上皇和谢贵妃,也算是抵消了你之前瞒着我的事情。”
听完他说的这一番话,萧珩猛地抬眼看向他,意外之余,更多是难以自制的欣喜。
“那你是不怪我了?”
林意迟:“……”
这人是不会挑重点听吗?
“不怪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意迟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从不轻易信赖别人,既然选择相信了,他就不会为了一些莫须有的猜测而怀疑他。
他话音刚落,腰上忽而一紧。
还不等他反应,整个人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林意迟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干嘛?”
“伤口疼,让我抱会儿。”
萧珩微扬着唇角,微哑的嗓音里带了些缱绻的意味。
林意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想推开他,却又怕不小心弄到他身上的伤。
“你现在怎么这么大胆,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明明说着责怪的话,然而他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出半点威胁,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不止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