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十公主有没有意思。公主是主子，他是臣子，他有自知之明，不想自讨没趣。

“你笨！”赫连业一拳捶上他的胸膛，低骂：“你不跟朕吭声，朕怎么去探公主的口风？公主相中你，你又钟情于公主，这事儿定了！朕明天宣布赐婚，再选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你呢，回去好好给朕收拾收拾府邸，等着做朕的妹婿！”

白穆飞做梦也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沐王朝的驸马，更没想到十公主会记着他。喜悦难以掩饰，他“扑嗵”跪下，磕头谢恩：“臣，叩谢皇上圣恩！谢皇上赐婚！”

“哈哈哈哈。”赫连业扶起他，白穆飞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十妹嫁给他绝对不会受委屈。

林墨然同样应传来到怡心殿，与出来的白穆飞撞个正着。林墨然见一脸春色的白穆飞惊讶的微启唇瓣，脱口便道：“穆飞，你脸红什么？”

先是他，后是林墨然，白穆飞明白了，皇上这是要为他们解决掉终身大身。他没明着回答林墨然，大关子一卖，拍拍林墨然的肩头，笑说：“进去了，你也脸红。”说完，迈开轻快愉悦的步伐回他的太医院。

林墨然纳闷，他没事儿脸红什么？奇怪。

李全图通报后，林墨然入殿。“臣，参见皇上。”

“起来，朕有好事儿告诉你！”赫连业绕过龙案来到他身旁。

“皇上请讲。”林墨然恭敬而立。

“你已是三十岁的人了，早该有个家。朕和皇后想把落儿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林墨然倏地抬头，眸底掠过一丝意外的惊讶。

“怎么样？”赫连业用手肘顶一顶他。

一向面无表情的林墨然这下有了活人的气息，他双眉一蹙，没有喜色，反是顾虑：“臣性子冷漠，不会甜言蜜语讨女子欢心，落儿活泼好动，臣怕她不愿意。”

“落儿由皇后去说，皇后劝人的工夫可是一流的，皇后出马，一定让落儿心甘情愿嫁给你！”这一点，赫连业完全不担心。

“心甘情愿”四个字像一羽鸿毛搔得林墨然心里痒痒的，心尖禁不住微微轻颤。

落儿清秀的小脸儿浮现林墨然脑海，紧接着是她的整体，落儿的模样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却让人看了舒服，身段也很苗条匀称。想到身段，林墨然的心跳快一拍，以前他对落儿没动过心思，现在赫连业说要把落儿许配给他，倒是让他那个什么了……

他犯愣不吭声，赫连业催问：“高不高兴？”

林墨然回神，声音没有起伏，依旧平板死沉：“高兴。”

赫连业真想把他当成面团使劲儿揉捏，哪有人高兴是他这副死样子的！“你要是真高兴，就给朕笑一个。”笑，不难吧？

‘难，难坏了！’林墨然心里如是说。从小到大，他根本没笑过，笑是个什么东西，他压根儿不知道。

皇上要笑，他不会笑也得笑，于是，他牵动唇瓣试图展露笑容。

眼前这张平板的脸孔好似抽筋般诡异，赫连业吓得咽口唾液，有些不忍心看的别开少许目光。

他后悔让林墨然笑了，林墨然还在努力挤笑，拼命挤……拼命挤……挤得一张脸扭曲可怖，比哭难看好几倍。

赫连业受不了了，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赶紧阻止：“得得得，你快别笑了，朕怕夜里做噩梦！”

闻言，林墨然扭曲的面容登时僵凝，歪扭的嘴角用力一抽，让他笑，简直就是难为人。

“朕选个好日子让你和落儿完婚。你快走吧，别在这儿吓朕了。”赫连业双手从林墨然的肩膀移到他的面部，揉他僵凝的脸，把他的脸揉回原样才放手。

林墨然嘴角二次抽动，弯膝跪礼，退下。

一面回返刑部，林墨然一面拧自己的手背，疼意千真万确，他不是做梦。心里高兴，然而他在脸上表现不出来。他以为自己会独自终老，没想到也有可以成亲的一天。他抬手摸摸脸，看不见自己是不是脸红了，只知道指尖相碰，肌肤是烫的。

与此同时，朝华宫。

午睡醒来，英陶坐在镜台前，桑落给她梳头。

发髻盘好，凤钗戴正，桑落搁下梳篦。

英陶回身与她面对，执起她的手，说道：“落儿，你已经二十有三，早该嫁人了。皇上和我想把你许配给林尚书，你觉得好么？”

突兀，全无半丝先兆，桑落似被施了定身法呆立不动，双眸大张。

英陶“噗哧”一笑，捏捏她的手：“问你话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