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逸的眸缓缓深沉,又渐渐换成了歇斯底里的嘲讽。
“停车。”
他冷声一出,车子迅速停下。
梁知逸拽起乔兮的手腕,正是乔兮割腕的那只手。
顺势一带,把乔兮连拖带拽的带下车。
这里是曾经乔氏的办公楼,而灯牌上刻着梁氏。
“乔小姐,我真的不知你是哪里的情,你该认清现实,我们之间是血仇,我无辜的家人是被你父亲活埋在矿山下的,活埋知道吗!你从何认定我们是相爱的。”
梁知逸眼里通红,是要吃人一样的愤怒,抓着乔兮手腕力道越来越重。
乔兮看着眼前的大楼,冷冽的转头对梁知逸说:“既然这是我父亲欠你的,我还你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还不够,那你杀了我吧。”
乔兮握上梁知逸的手,将它放上自己的纤弱的脖颈,像早已做好准备一样坦然。
梁知逸却一把甩开乔兮,坐回了车上。
车子启动,乔兮仍站在原地望着。
梁知逸透过后车窗看着,在那美丽玲珑的身影消失时转回了头。
她今天的黑色短裙好像短的特别过分,那玫红的唇像罂粟一样让梁知逸想吻上。
她说我们是相爱的时候那么动情迷人,她的长卷发每一缕都在勾摄他的魂魄。
“啊,我完了。”梁知逸随意的捋了捋头发,无可奈何的模样。
“叫几个人跟着她,她的裙子太短了。”
梁知逸还在回头望,可是已经看不见乔兮。
斌仔立刻应是。
梁家梁亦昊已经睡熟,梁知逸放轻脚步进屋。
他的睫毛很长,这点很像乔兮。
握上手上的玉镯好像还有她的温度,甚至还有她的香气。
而那张老旧的全家福上的每个人,每双眼好像都在凝视着梁知逸。
梁知逸走到窗边,望着满天星斗。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在这样肃杀的深夜格外悲凉。
“为什么不嫁人,嫁了人我才能好好的恨你,不用像现在这样,恨不了你,爱不了你。”
梁知逸握着玉镯在心里默默问,一声长叹。
乔兮听了梁知逸的话,第二天到了曾经乔氏的老员工张旭刚家。
张旭刚对乔兮的到来有些惊讶,上一次见还是乔兮婚礼的时候。
乔兮握着手上的茶杯,心上忐忑,她想知道梁知逸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什么恨能让他如此刻骨。
“我们乔氏的矿山坍塌过吗?死过人吗?”
乔兮还是问出口了,张旭刚的手抖了抖,然后故作镇定的看着乔兮:“什么时候的事,乔氏那么多矿山,老糊涂了记不住。”
乔兮看出了异样,她一定要弄清楚是什么事。
“具体时间地点我不知道,就知道是矿山坍塌事故,您当年在不在现场?”
张旭刚一脸为难:“小姐,我真的不记的啦,七北矿山的事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张旭刚说完,意识到了自己老来蠢,掩盖不住了。
“您明明记得,乔氏那么多矿山,你明明知道是哪座矿山出了事,事情你肯定记得。”
乔兮红着眼拽着张旭刚的手:“您告诉我吧,我必须知道这件事。”
张旭刚放下手里的茶杯,语重心长的叹了声气:“我们乔氏,从民国开始就开始挖矿,就是靠矿上发家的。时间我真的记不清,我只知道七北矿洞坍塌,那时候正是上工时间,矿工都在,你爸爸当年正是管这片矿山的。
如果施救以当时的科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这笔数字远比赔偿金高啊,而且救出来了,估计也都是死人,最后决定就赔偿了事。那时候有一个小男孩,他说他听到自己父亲在求救,其实我们也听见了。只是.......我们就都当是幻听了,后来听说那个男孩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在下面,我可怜他,给了他一些钱,他在我手上恨恨咬了一口,然后跑没影了,那时候他的手也因为徒手去挖土渣,流了很多血,后来我就一直害怕想起那个男孩的眼神。”
乔兮手里的茶杯一颤,这个男孩肯定就是梁知逸,难怪他那么恨,打翻的热茶烫的她双手发红,她哽了哽喉:“当年有多少人?”
张旭刚举出一根手指:“有证的十几个,临时工就不知道了。”
乔兮站起身,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张旭刚的鼻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那么多人命啊,他们在求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