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了一个星期才结束。其实这次出来散心总体来说还是很愉快的,当然,除了席峻皓曾经打来一个电话跟她求婚之外。当时她开完一天的会只想睡觉,结果手机突然响起来。苏良生一看是陌生的号码就挂断了,可是那个人太锲而不舍,一遍一遍的打。她实在不堪其扰就接起来,结果电话那边很吵苏良生根本听不清就把电话挂了。没过五分钟,电话又响起来,她被烦得火冒三丈就对着电话那头吼:“你大半夜的骚扰别人变不变态!”
电话那头却异常安静,只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苏良生,我们结婚吧。”没头没脑的,怎么有人大半夜跟她求婚。
“你是哪位啊?”她赶忙收敛了火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会是他吗?她无法控制地屏息期待着。
“我是席峻皓。”答案揭晓,果然不是他。
苏良生什么都没有说,就把电话挂了。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已经彻底惹恼了她。不管席峻皓又在耍什么把戏,都恕她不想奉陪。她承受了他莫名的怒火无力反抗,不代表她还要卑躬屈膝的感激他偶尔发作的犯罪感。他想要负责任有大把的女人等着他,不缺苏良生一个。
之后席峻皓很识趣的没再打过来,她终于不用再抽时间招呼这位阴晴不定的二世祖,倒是乐得清闲。
行程的最后两天留给他们自行安排,其实苏良生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只是单纯地不想一个人留在酒店发呆。闲逛着不知怎么就走进了一家炸酱面馆,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上海。终于低不可闻地笑了笑,大老远跑到上海来吃炸酱面的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吧。不过逛了一天倒真有些饿,顾不上吃相就把一碗面消灭了。正要招呼店小二再来一碗就看见面前站了个人。
那个人穿着白色开司米套头衫和卡其裤子,淡淡地说:“你也爱吃炸酱面。”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不远万里跑到这里来吃面,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对那些幸福念念不忘。苏良生被心里这些琐碎而繁杂的想法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生,一直没来得及跟你道谢。我知道爷爷的病多亏了你。”是他,真的是他,“你都累病了也顾不上去看你,竟忙着跟资本家谈生意了。”
“没关系,应该的。”苏良生像崩豆一样憋出了这么两句话。
“你怎么跑这来了?出差吗?”叶泽辰殷殷垂询。
“嗯。”她只是笑着点点头。
“良生,这几年你过得好吗?”叶泽辰温柔的笑着,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样。只要一想起来,苏良生的心就隐隐地疼。
“挺好的。后来我出国读书了,你知道我一向都是书呆子的。之后我做了无国界医生,去了很多地方也救了很多人。虽然没救活的也挺多,可我还是觉得值得。现在想想冒着枪林弹雨救人,跟拍好莱坞电影似的。”其实叶泽辰只问了一句,可苏良生像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堆。她只是怕一停下来就会掉眼泪。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决不能允许自己软弱。
“喔。你过得开心就好。”叶泽辰适时的说道。
“开心。哪有什么好不开心的。这不刚做成了你爷爷的手术,医院正拿我当宝贝呢。”苏良生忙着回答,“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本来跟朋友约着去逛街的。”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叶泽辰说完就起身离开,苏良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仿佛是重新经历了一遍失去他的疼。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在撒谎,她过得不快乐。准确地说自从离开叶泽辰之后她就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了。她去当无国界医生,以为可以在生死边缘忘记他。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她越冷越绝望就越是会想他。他是她的太阳,是她的希望,是象征美好的一切一切。可是他又走了,又留她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里。
从他出现就开始隐忍的眼泪终于流下来,她越抹越多,到最后只能泄气地坐在那里任由别人指指点点。
可苏良生万分没有想到的是叶泽辰居然会去而复返,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服务员还没来得及嚷嚷就看不见了这两个人的踪影。
“苏良生,你究竟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要去见朋友吗?那为什么一个人坐着哭。你当初不是不要我了吗?现在干嘛可怜兮兮的在那吃面,好像对我有多念念不忘似的。”他边吼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说话啊,你到底为什么离开我?我哪里不好了,我那么爱你,我就只爱你,你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说完他就把苏良生抱在怀里,那么用力,像是怕她又会不见一样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