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我曾经相信着永远一样,我现在坚信着世上没有永远的执着,然而当眼前这人冲进我房间将我从客人身下拉出来的时候我却动摇了。
我一直都知道这人的存在,或者应该说自从那日这人自行离开我房间之后他就一直近乎监视的观察着我的一切,我踉踉跄跄的被这人急速拉出了房门,甚至来不及跟愣在当地的客人解释一下,正在恼怒这人破坏了我的生意却被这人一把推进了黑暗。
那人背对着外面的光亮整张脸隐藏在黑暗里完全看不出表情,即使如此我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人的怒气,那双扣在肩上几乎将我抓碎的双手泄露了他的心情。
我有些迷茫却也朦朦胧胧懂得这人的怒火来自与那个我早已不愿相信的源头,我们相互缄默着就当我快要坚持不住开口的时候,这人却率先开了口。
他说:“迹颜,我本以为你只是无法接受我这个可以说一手促成你的伤口的人,但是这段时间来我所看到的一切却让我知道,也许你并不是因为是我才不接受,你是根本就不想再接受任何人了对吧。你是想让自己的心就在这样的醉生梦死见死去是吗?如果是前面的那个理由我还可以说服自己在你幸福之后转身离去,但是你竟然你让我如何放下,迹颜,你真的已经被伤的如此狠了吗?我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迹颜,你应该是有资格拥有快乐的啊。”
说到最后这人竟然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我惊讶于这人语气中透漏的感情,却在被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僵硬了起来,迷惑着却在看到那人身后厅堂中的点点繁华时,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清醒过来。
我使劲挣脱那人的怀抱拉开距离恶意的讽刺道:“迹颜实在不知迹颜哪里看出不快乐了,而客人说的什么是否因为是客人的原因而不接受云云更加是无稽之谈,这里是勾栏只要客人花了钱,迹颜就会笑,就会快乐,就会接受不是吗?本就是银货两清的买卖哪里有那么多繁复?”
本以为用了这种公式化的回答这人一定会和上次一样默然走开,却不料这次这人并没有就此离去,他一把将我拉出了黑暗我因为强光只得眯起眼睛看他。
他指着楼下的大堂说:“迹颜你放弃了你最喜欢的琴接受着你所谓的命运然你真的快乐吗?你说银货两清就是快乐然而你看看这里有几人是真正的快乐?”
我愣愣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早已习惯了的绚烂繁华,他开口又道:“你看那些人,他们看似在笑却一点也不快乐,他们的笑容就像是一张面具,而现在的你也是,现在的你就像他们一样带着面具掩饰着自己真实的心情,直等到一日真实的内心枯萎腐烂。迹颜我听过你的琴,你是怎样的美好善良我很清楚,迹颜,看着这样的你你的心不会痛吗?”
我定定的看着楼下大堂里一片繁华的淫靡,看着一张张几乎连唇角的上扬角度都一样的笑脸,渐渐迷茫起来,我真的也是那样吗?那样的虚假?突然生出了想要呕吐的感觉,然而…
眼前似有浮现起江南那一场场迷乱的桃花雨,心抽痛不止,我不能,我不能,即便那面具是如何的让心窒息,让我厌恶,然而现在却是我唯一的武器和力量了啊。
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才压抑注翻涌而上的痛苦强作镇定下来,学着染诸平日里的样子衣衫凌乱的懒散依在栏杆上,眯起一双眼睛拍着手调笑道:“客家真是好口才,尽然君子之风。但是客家不觉得此番言论在勾栏中说太过虚伪了吗?客家来着勾栏不也是为涂个乐子?何必如此百般周折,迹颜允了就是。”说着故意拉下本就宽松的中衣领口香肩半露的向那人怀里靠去。
我知道这人对我有欲望,我清晰的看见那人的眼神从初见我的肤色时开始变的迷离。想起了这人曾说的不在乎我的过去,我恶意的将衣领拉得更大将昨日那个客人留下的痕迹也展露了出来,就当那人的手要碰上我的肩时恰好看到。
看着那人如遭电击般收回手,我心中顿觉凄凉然,狠狠鄙视了一下心中泛起的小小期待,装作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锁骨下面那块青紫的痕迹无谓一笑对那人道:“哦!看来还是为客家招一位清倌比较好啊!”
说完嫣然转身就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几乎无力应付的状况,却不料那人猛然拉上了我左边的手腕,然而却恰巧抓住了昨日被客人捆绑出的淤青处,这一拉实在太疼我终还是没忍住失声叫了出来,那人听见我的叫声急忙放开了手,却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转而拉过了我的手臂撩起了我的衣袖。
当那道青紫带着血痂的痕迹暴露在灯光下的时候,那人惊呀的抬头看向我,我挣脱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