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落,贺志昌呼吸一窒,心脏又狠狠被人一揪,脑子一片混乱,瞪着双眸不敢相信厉博深的话。
这番话何其羞辱?就像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得贺志昌火辣辣的疼,他的女儿宁可不来找自己帮助,情愿为了钱而卖了自己给他人做三年的情人?
厉博深目光收紧,又道:“虽然林俊熙死了,但是我们的契约还是存在的,再说之前林俊熙一笔费用还是我付的,所以你女儿逃不掉的,除非我不要她,又或者契约到期,那么我才放了她。”
“厉博深!”贺志昌咬牙吼了句:“你还是人吗?兰心只是个孩子,你这么做跟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你,你,咳咳咳……”贺志昌尽量调整呼吸,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他要好好活着,他不能看着他的女儿落入虎口活活糟蹋。
厉博深蹙眉,起身走到贺志昌身边,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他:“我从来不觉我是好人,在商场上或是在生活中,我向来无往不利,没有收益的付出,我厉博深怎么会干?”
贺志昌颤着身子紧紧盯着厉博深,厉博深将茶杯放到贺志昌手中,站在床边才又悠悠道:“贺董,我倒想问问看,如果我不是人的话,你们又是什么?”
厉博深目光阴沉,再开口时,一字一句犹如锋利戳得贺志昌胸口直痛。
他说:“当初如果你们善待兰心,她还会离家漂泊于异乡吗?好吧,眼下先不说贺家成员,就说说您吧,如果您是个称职的父亲,如果从小多给她一份温暖和理解的话,她还会对您心灰意冷吗?她还会毫无眷恋毅然决然离开贺家离开您吗?这世上没有父母不爱自己儿女,更没有儿女不渴望父母的爱。”
说到这儿,贺志昌沉默低头,厉博深看了眼,觉得胸口有点闷,扯了下领带,随后掏出一根烟走向窗边点燃。
吞云吐雾间,他又说道:“这么多年来,逢年过节的时候,您可曾想起过您在异乡的女儿?又何曾想过,去把她接来回家过个团圆日?当你们一家和和美美欢聚一堂,吃着山珍海味,住着豪华别墅,穿戴衣着考究时,您可曾想起了那个在异乡粗衣粝食的贺兰心?”
贺志昌胸口窒闷,低着头无言以对。
“您不是个好父亲,您对兰心母亲的愤恨转移到兰心身上,对她不闻不问,您这么做对吗?而兰心恰恰在您这儿得不到父爱,可却在林福那儿得到了父爱,所以那段时间她生活虽过得拮据,但却很幸福,这么多年连亲生女儿都不闻不问,您认为您还是个人吗?”厉博深眼眸鸷冷,眯着眼看着贺志昌。
贺志昌身体又开始颤抖,双唇紧抿,好一会儿才问道:“对于兰心,我愧疚她,我也承认当初自己做错了,我无可反驳。但是厉博深,就当我求你,放了我的女儿吧。她欠你多少钱,我替她还上。”
厉博深猛吸完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将其抿灭,抬头走上前,嗤笑了声:“您觉得我会同意吗?”
“兰心跟你签下这合约本身因为钱,只要钱还清了,我的女儿就不会欠你的了。”
“早一个月前,您对我说,我还会考虑考虑,可是如今我不想了,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能没有女人,反正都是要找女人的,如今您女儿不就是现成的吗?我又何必再找一个?说实话,我对您这个女儿很满意。”
贺志昌倏然抬头,死死盯着厉博深,气得胸口又起伏厉害:“厉博深,你何曾缺过女人?为什么盯着我的女儿不放!”
“能被我厉博深看上的女人应该觉得很幸福,再说了您的女儿可赚了,我厉博深也是失策,竟然跟您的女儿登记结婚,日后若是婚约到期后,您女儿就有一笔厉氏财产可以得到了,说下来您女儿一点也不亏。”
听着厉博深冠冕堂皇的话,贺志昌气急:“厉博深,你会这么好心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若是你真的出于玩女人,又何必要跟我女儿登记结婚?怕是你虎视眈眈盯上我们贺氏了?!”
在商界厉博深出了名的手段毒辣的商业巨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数不其数。
他跟他父亲不一样,厉志文商业手腕虽雷厉风行,但稳扎稳打,也没有像他的儿子野心巨大。
厉博深就是个精明的猎食者,天性就是属于抢夺者,一旦看中猎物,就对其命脉下手,不给他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所以商界之上,人人对他望而敬畏。
如今他跟自己女儿在一起,美其名曰是处于“人道主义、雪中送炭”,实则就是老谋深算,就是将目标盯上了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