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什么药?”墨雪见红伶的举动,又无措望向焚夜,却见他一幅置身事外冷眼相看的神色,“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红伶来说与你听。”见她上前靠近焚夜,红伶跨步过去,半道拉着她坐在了凳子上。“小候爷自幼师承武当,据说武当掌门都夸他是练武奇材,这三个月,他更是请了江湖排名靠前的几位做了师傅,武功确实更为长进,但与门主相比,却还是差了许多,前面过了一百多招,都只是因为门主心情好,想试下他的底,但没想到,门主准备一招制敌,运息速战速决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中了毒。”
“中毒!”墨雪抑不住,一声惊呼,又是担忧望向一旁不语的人,他却面无表情,探试着她狭长双眼里面都是纹丝不动的沉沉眸光。她咬住下唇,心中千般担心万般忧却问不出口。
“夫人不必担心。”红伶巧笑嫣然,只手摆弄着自己的另一只袖着大篇芙蓉花的袖口,“下毒的人不想要门主性命,所以,用的毒只是痒粉而已。”
“但这也1不是普通的痒粉,这比普通痒粉精进了一层,这痒粉下在普通人身上就和面粉差不多,没有任何作用,下在会武功的身上,就会在那人运息时发作,而且毒发时,会感到被毒所落的地方像落了蚂蚁,咬了一口,痒意钻心,很是难过,自然就会让人分心,使不出招。所以,门主才败在小候爷手下。”红伶边说边拈着自己衣袖,抬起一只手,凑到墨雪头上,扯下一根长发,然后她看着那根黑发,轻笑着说道,“夫人这毒下得妙,把自己当做盛毒的器皿,中毒的人却是门主。”
“你在说什么?”墨雪任她说完,话锋一转,才知道她居然说她是下毒之人,她大惊失色,腾地站起来,“我怎么会下毒毒自己丈夫?”
“也许因为你始终对旧情人念念不忘,也许是因为你知道我与小候爷比武的目的,所以要出手阻止。”许久不出声的焚夜一开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声音缓沉,他越是平静,墨雪眸子中的担忧越深。她连连摇头,他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反而含笑问道:“前晚你见了谁,他给了你什么,你为什么不一一详细的告诉我。”
“前晚成世东是见了我,但我拒绝了他的要求。”墨雪望向他,坦然双眸,却换来他更加严厉的视线。她心中慌乱,却丝毫不惧,接着说道:“淡霜一直跟着我,她该看见我扔了那包东西。”
“夫人饶命,”淡霜一听她这样说,马上跪倒在她面前,头重重磕在地上,“夫人,小人不敢在门主面前造次,只能按实禀告门主,那晚小候爷与夫人会过面,小人只见到夫人拿过那包药,至于扔药--”说到这里,她话语一停,只是不停头磕地,却不抬头,然后又是喃喃自语着:“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一见淡霜这模样,墨雪的身子一抖,她想说她确实扔了那包药,可却见红伶坐在凳子上,以一道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她,又慢慢转向了梳妆台上的玉梳那里,她的目光似在牵引着她,墨雪看着那把玉梳,昨天墨如月为自己梳头的点点滴滴浮在眼前,让她眼前一花,就觉得天旋地转,她要尽力咬紧下唇,咬得出血,尝出了腥味,才能站得稳。
姐姐!她突然明白过来,昨天墨如月为什么会突反常态,和她说那句话,她说,雪儿,以后你要记得姐姐的好。
那把她放在梳妆台上的玉梳,静静泛着冷光,似道利箭,能刺穿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