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丫鬟,这般的胆大已经是不应该,欺压主子好感振振有词,当真是放肆至极!偏生又有一张伶牙俐齿,说话处处不饶人,这样子的人,一旦上位,必将是傲慢无礼得罪人无数的,一旦下位,也必将是捧高踩低为人所不耻的。
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够得到权势。
就算作为人上人也没有基本的风度能够做到仁慈和公正,注定是个悲剧。而阮墨炔最为鄙视的,不是这种人的心胸狭隘,而是这种人的目光短浅,只能够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总是活在别人编织的谎言里,被他人利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怨天尤人。
“奴婢岂敢,郡主不要冤枉奴婢。”璞玉不复方才的嚣张跋扈,反而透出些许柔弱的意味来,眼眶中盈满了泪水,看上去十足的楚楚可怜。
“冤枉?岂敢岂敢。你一个小小奴婢,什么地方值得我来冤枉呢?璞玉,这么些年在三妹妹的身边,与大小姐也接触了这么多次,难道还没有学聪明吗?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掌控着奴才命的人是主子,至于奴才,只要学会讨好主子就足够了。”阮墨炔望着璞玉,笑出了声,声音中夹杂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和秀气。
“您都说了,您是郡主,奴婢不过是一个奴婢,您说的,奴婢怎么敢反驳呢?”说着说着,眼泪就无可征兆的流了下来,梨花带雨也不过眼前如此场景。
若是一个男子在场,怕是早已动了心,只可惜,阮墨炔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子,而且还是对于璞玉这类的女子最为深恶痛绝的存在,除了不屑和厌恶,所谓的怜惜,自然是不会出现的。
“真是会演戏呢,这般惹人怜爱。”阮墨炔嗤笑了一声,低低的嘲笑着璞玉。
身后传来呼吸声,虽然很是轻微,但阮墨炔还是感觉到了。没错,是感觉而不是听。她没有前世那般高深的武功,自然无法依靠强大的听觉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判断是否有人走近。但是她依旧存在着对于危险的警觉,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人逐渐走近了自己,带着一股子的怒气。
阮墨炔放在身侧的手深深攥紧,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嘲讽出声,“你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的?当真是自有一番漂亮的韵味呢。瞧那双眼睛,那么好看,当真是勾魂夺魄呢,若我是男人,也都要心动了呢。璞玉,你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呢,这般的妖娆,做个丫鬟,恐怕不合适吧?呵呵呵。”
“郡主……呜呜呜……”璞玉突然之间抹着眼泪哭倒在了地上。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阮墨炔背脊一僵,转身尽量的勾起了唇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爹……”剩下的一个“爹”字还含在嘴里没有发出来,却再也没有喊出声的可能了。
阮天明就站在阮墨炔的身后,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手高高扬起,毫不留情的挥了下来。
“啪!”的一声,五个鲜红的掌印映在了阮墨炔洁白稚嫩的脸颊上,看上去尤为刺眼。
有鲜红的血迹从阮墨炔的嘴角边流淌下来,她偏着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沉默。
阮天明望着阮墨炔,眼神中的不忍一闪而逝,低低的唤了一声,“墨儿,你……我……”一时之间,就算有千言万语在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喜欢的,虽然疼爱不是很多,但却还是疼爱的。今儿个却因为回来路上的发生的事情和御医的诊断,以及谢飞燕等人的苦苦坚持,对萧贵妃的不满和厌恶那般的溢于言表,他才会气急,关了阮玉的紧闭,去了罗姨娘的院子,对与阮墨央的事情丝毫没有追究,就这么放任了对方。
明知道自己有错,却一点也不愿意承认。方才也是气急才会出手打了阮墨炔,却又不愿后悔。身为父亲,他无疑是失败的,但却没有改变这种失败的想法。
阮天明叹了口气,朝着左右吩咐道,“你们带郡主下去歇息吧,夜深了,不应该再出院子了。”
两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突然出现,齐齐跪倒在阮天明的脚边,听到他的吩咐,立马起身,朝着阮墨炔走了过去。
“郡主,请您随属下回去歇息。”恭恭敬敬的态度,毫无感情的语调,来人的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种与黑衣很相近,却又没有那么浓郁的气息。
杀手?阮墨炔的脑海中蹦出了这么两个字,但很快就否决了。父亲的身边不可能有杀手,那眼前的两人应当是死士才对吧。呵,身为平宣王爷,手握重兵四十万却要在身边培养连任何人都不能够告诉的死士,当真是人上人的悲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