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墨伸手将那件衣服一抖,赫然看见衣服下摆处沾染的鲜红血迹,虽然已经干涩,却依旧可以看出那原本的颜色该有多浓烈,忍不住低声问道。
“人呢?太子殿下以为我这儿是收留人的地方吗?做下这等子不要脸面的事情,还有活路可走吗?”阮墨炔翻身坐起,望着沈画墨冷笑起来。
“太子殿下夜夜笙歌,美人无数。这些我都管不着,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王府中的人。这丫鬟还是个野心大的,想要将这脏水往我爹爹身上泼,说那腹中骨肉乃是我爹爹所有,你说,这般的女子,我怎能留她?”阮墨炔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微的冷意,丝毫没有胆怯和后悔。
沈画墨望着她的神情,有些发愣,似是对于这样子的阮墨炔有些陌生。他甩了甩头,苦笑了一声。
他忘记了,这么些天阮墨炔安分和乖巧让他忘记了,在当初的时候,阮墨炔能够面不改色的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现在想起来,是他太过大意了,眼前这个女孩子,根本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而是狠心绝情的人物。
沈画墨深吸了一口气,“她怀孕了?你确定?当真是我的孩子,而不是你父亲的?”
阮墨炔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僵硬,她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连你自己也不确定吧?哼,人都死了,这话说给我听还有何用?”沈画墨有些不满的瞪了阮墨炔一眼。
“若万一那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呢?你可别忘了,你若是娶了我,可是没有所谓的嫡子的,就连嫡女也不可能有,那些个庶子庶女中有一个要在将来继承你的位置。”阮墨炔面无表情的用着一种很淡定自若的语气诉说着。
沈画墨对于阮墨炔现如今的态度很是有些不耐,“我们的交易我自然还记得,可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上有着和夏榕的婚约。蔡国公想要拉拢平宣王府,你可是最好的棋子。牺牲儿子的婚姻并不算什么,再说,以你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夏榕。”
阮墨炔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倒是对这事情了解的很。”
沈画墨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将那衣服随意的往布包中一塞,拿起布包扫了阮墨炔一眼,跃窗离去。
阮墨炔望着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房间,起身下床吹熄了燃烧着的红烛,眼看着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顿时幽幽的叹息一声。
阮墨炔躺倒床上,望着帐顶发了会儿呆,这才闭上了眼睛。
今晚上的她与平日里的她实在是不相像,脑袋中太多的思绪整理不清,想不出一个结果,她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了。
还是睡觉吧,等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这般想着,阮墨炔闭上了眼睛。夜里依旧辗转反侧,被噩梦所纠缠,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真正睡了过去。
碧玉一大清早如往常一般敲响了阮墨炔的房门,却半日都未曾见有回应,微微觉得有些诧异,刚想推门进去,红窑便端着水盆走了过来。
“碧玉姐姐,昨日郡主回来已是极晚的了,今日便让郡主多睡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情发生。”红窑笑着将手里的水盆放在了台阶上,低声笑道。
碧玉闻言,皱了皱眉,“昨儿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是如何处理的?”
红窑一提到这个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不清楚,要不,碧玉姐姐,你去问问马嬷嬷吧,昨儿个,是郡主下的吩咐,马嬷嬷办的事情。”
碧玉看她那躲闪的样子,料想昨日的事情不简单,也没有追问,点了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便在这儿伺候着吧,待会儿就进去瞧瞧郡主可醒了,免得待会儿王妃过来见着郡主还睡着,责怪下来。”
“是。”红窑立马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在房门口站好,等着阮墨炔醒过来唤自己进去。
不一会儿,碧玉倒是没再回来,可是流萤却来了。
“流萤姐姐。”红窑朝着流萤行了一礼。
流萤点了点头,问道,“郡主还未曾醒过来吗?”
红窑应了一声,“昨儿个回来的晚了,郡主想必是累着了,到现在还在睡。我也不敢进去叫醒郡主,怕是要被责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