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吵架斗殴的几个人完全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也哭得泣不成声。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她还有好多话可以跟她说的,她还想要告诉她,她不是故意躲着她的,那是有原因的。
可是那些话,她永远都不会听到了。
“乖,别哭了。”
从旁边递过来一条干净整洁的手帕,清冷倨傲的男人不知道从何时走进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头,他的声音也有点沙哑苦涩,“你再哭,她也是回不来的了,何必呢?”
“可是你未必也太狠了吧?”陆瑶瑶转过身眼圈发红,仰起头来狠狠地怒视着他,脸色极其地难看,“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已经尽量不去惹她了,我已经尽力假装跟她不认识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狠?”
“为什么还要拿着炸弹去炸死她?!就因为她是聂泽巡的妻子吗?你得不到她所以……”
哭着哭着,陆瑶瑶忍不住用力地开始捶打起陆长卿的胸膛,将陆长卿逼得节节后退,差点就要暴露在聂泽巡跟一群人的面前。
倏地抓住陆瑶瑶不断捶打着他的手,他的眼圈也不由自主地泛红,声音更为地艰涩沙哑,“瑶瑶,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我也很心痛,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已经让她远离应疏影,乞求能够瞒住下面的一群叔父,不让他们知道应疏影的位置。
可是他不知道那群叔父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会丝毫不跟他商量就一举炸掉了这间医院,两间病房,还害死了好几个人无辜的人。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么地作恶多端,不顾他人的安危,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断地伤害无辜的人。
上次聂泽巡跟应疏影的婚礼也是一样,就连他在场都没有半点的犹豫,如果不是聂漠风前来报告,恐怕那教堂里的人全部都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有谁?!”陆瑶瑶几乎是尖叫着的,她是为了应疏影而痛心,也是为了陆家人而痛心,她不知道这个样子的陆长卿,究竟还是不是她爸妈想要看到的。
“只有你才有权利做这种事,只有你……”
陆长卿哑口无言,只能够伸出手臂将自己的妹妹拉扯到自己的怀中死死地抱着,一同流泪。
不是的,不只是他才有这种权利。比他权利还要更大一点的,是陆氏家族的叔父长辈们,他们联合在一起,他现在真的斗不过。
可是他说不出口,说不出那个残忍的事实,难道要他亲口告诉她吗?
其实一直对你看起来很好的叔父长辈才是罪魁祸首,你亲切的叔父们,还在讨论怎么样要你的命。
整个走廊突然就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陆长卿抱着陆瑶瑶久久不松手。
-两天后,化验结果出炉。
应疏影的DNA测试结果证明与生前的DNA一致,应疏影,是真的去了。
这几天以来,聂泽巡将孩子交给了张木抚养,而他自己天天到医院去等消息,但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这样一种坏消息。
拿着那张纸,他想要放声大笑,想要放声大哭,可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够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纸张,苍白着脸翕动着嘴唇,只能够是扬起嘴角却发不出声音。
痛,实在是太痛了,痛到感觉不出来疼痛。
原来人伤心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没有眼泪的。
“聂总,你没事吧?”医生看着聂泽巡的脸色苍白,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聂泽巡说不出话,重重地闭上眼睛,他极其缓慢地收起了那张检测书,才礼貌地朝着医生点点头道谢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张木见到聂泽巡这样的状况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够跟随着聂泽巡朝着医生点点头,才小步地跟上前去,“聂总,聂总,你等等我,你别走这么快!”
这几天聂泽巡天天都不回公司,一直在医院里面等消息,如今等来的却是一张这样的消息,他都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好受。
张木急急忙忙地追上去,然而还没等他摸到车门,汽车就已经启动了。
从窗口传来聂泽巡沙哑的声音跟一张银行卡,张木下意识地接住了,“帮我照顾好孩子,公司这几天你管,其他的别理我了。”
黑色的宾利车扬长而去。
很快,宾利车就停在一家酒吧门口,聂泽巡毫不犹豫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