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激灵,身后一阵清越笑声,“丫头,不好意思,刚才多说一个虐字,纯属口误。”
我骑着狮子一路翱翔骂他变态流氓饥不择食,后觉饥不择食有些贬低自个,遂闭了嘴。真是口误也传染。
而对方一直笑眼弯弯,温如四月。
青狮子收了翅膀,威武四爪落在一座高耸入青云的宏伟火焰门前。
觞无虐将我抱下狮子,“吼了一路,嗓子哑了吧,若是让旁人见了,以为我虐待你,传出去就不好了。”
他将我手腕扣着,不轻不重却另我挣不脱,我只得随他跨入錾刻着狰狞青兽的魔界大门。
觞无虐方跨进门坊,身上浅淡飘逸软袍被滚着暗金色古文黑甲战袍替代。他柔软的丝发也被一顶缀着黑宝石的玉冠竖起。鬓角赫然几缕紫发闪着华美光泽,悠悠垂落。
被这样一装饰,书生清毓柔雅的气质完全消遁,眼前端立于魔界森森宫阙之下的,是一方凌驾万物俊毅非凡的王者。尊袍之下若隐若现逼人臣服的傲然之气,趁着宫檐上的暗红天日,仿似披靡天下的战神。
以前总觉得他温柔,猜不出他是如何笑傲魔界的。如今看来,我看走了眼。
魔宫大得望不到边,墨色方玉砖两侧整齐排着手执长矛面罩黑盔的将士。将士头顶整齐一致冒着青烟。
我使劲挣脱了他的手,直接道出了心里话,“你们魔界的人都没脸,而且缺德到冒烟。”
“哦?为何?”
我指了指面盔遮脸,头冒青烟的魔界侍卫,“要不你们魔界干嘛都遮着脸。”
他露了露梨涡,继续扣住我的手腕,拉我向前,“因为啊,它们长得丑怕吓着你。”
你这么仁慈倒是放我走啊。
入了魔界,逃是逃不出去了。真是省了心思。不由得变得淡然起来。我顺手摘了几个侍卫的钢盔。才觉他们捂脸却是有些道理。这些个侍卫要么长得简陋,缺只眼或少个鼻子;要么长得崎岖,脸上多出几块骨头或几张嘴。
我很长见识,也很胃疼。
觞无虐的寝宫大得像跑马场,且宫殿之中还有宫殿。最深处的这处宫殿被团团紫光包围,碰一碰,挺扎手。
宫娥说这处宫殿是魔宫禁忌,擅入者分尸。
我揉揉被烫了火泡的手指,麻利溜远。不过这小宫殿名字起得童趣,名唤木马殿。殿门口应景置着一具小木马。马背空洁一片,孤自轻轻摇晃着。
觞无虐的寝床是张惊世骇俗的大水床,蓝汪汪的,冒着水泡泡,里面没养鱼。趴在上面却软软的,毫无湿意。
我被一众遮着黑纱的魔界宫娥按在水床扒个精光,后给我脑袋上罩一顶能压死一头牛的鸟窝状王冠,再给我套上黑不溜秋七仗长的魔界婚服,我还没被这么多人糟践得这么彻底过。
虽然我性别女,爱好美男,可我也是守身如玉的姑娘啊。再我穿开裆裤时,我的这一美好品质便转露头角。婆婆抱着我哄我撒尿时,我坚持憋着,扭啊扭,扭到地上连滚带爬赶到无人角落再排泄个痛快。
由此可见,我的脸皮是何其薄啊,我是何其害羞的一个人啊。眼下被一大帮子魔看个精光,这让我的脸往哪搁啊!
黑纱宫娥将我拾掇妥帖后,再将我捆了一捆,方鱼贯退出寝殿。
泪眼朦胧间,我瞥了瞥长长水晶案上被豢养在琉璃盏中的一群蝌蚪。
我见那瓶盏眼熟得紧,稍一琢磨,就想到那日山谷清溪中,变态魔头光着脚丫摸索蝌蚪的撩人英姿。
觞无虐推门而入时,我正哭得生动。
他走到水床替我解了绳子,抹了抹我满脸水渍,“这是怎么了,哭得这样伤心。”
我跳下床活动活动被捆得发麻的胳膊腿,继续哭丧说:“我没脸活了,你们魔界忒奔放了点,竟把我扒得一丝不挂,我被那么多人看了,我……”
我上气不接下气。
觞无虐替我顺了顺后背,“不都是女的嘛,看看没什么的。听闻被人看了,胸会变大的。”
狗屁!
我当然不会听他胡扯,明明是拐着弯说我胸小,于是我哭得更加澎湃激情了,“男的女的不都一样么,不都被看了么。你个变态流氓,你们整个魔界都是变态流氓。”
对方似乎怔了一会,嘴角微微蠕动,“男的女的都一样?”
他不应该更在意后半句么,我觉得实在没法跟他沟通了,扯开嗓子哭得天旋地转。
这么些天了,我很压抑好么,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