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也像丢弃废物一样将我丢弃了。若非你将我丢弃,我竟不知被你口中的良善之言骗了那么久。”
她停了步子,同他面对面,昔日到他胸口的小女孩而今已及他眉间,“这些年来你待我温柔教我向善,终于,我懂了何为感情何为人心,既然教会我这些,为何还要丢弃我。假如你不曾教会我情为何物,我也不会知道什么是伤什么是痛。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懂得感情,活得像具行尸,但至少可安稳过一生,好过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冷哼一声,“我这个样子不是拜你所赐么?”
南音听此,不曾言语。
她稍倾了身子凑到他鼻尖处,“我恨你,恨你赐给我的一切。”
南音长睫下隐了几丝复杂,“或许是我的错,本不该收你为徒。恨我可以杀了我,但日后再不可滥杀无辜。”
“本不该收我为徒,哈哈哈哈……”珠帘善收了短箫,招出一柄长剑,“说的没错,就让我用你亲手教的剑术杀了你。”
她抬剑指向南音时,郁倾城挡了过来,“不要,善姑娘冷静些,你师父教你的那些是对的,不要因为你师父收我为徒便恨他,你可知你杀了五位弟子,那些弟子亲属为何放过你?”
珠帘善将剑抬了抬,“是啊,我也在想,就连那些死了家人的亲属对我都这样仁慈,可口口声声念着慈悲的南音师父却不肯留一点慈悲给我。我总以为冷血的是我,实则真正冷血绝情的是他。”她望着南音道:“是吧。”
郁倾城摇摇头,“不是的……”
“不是什么?”珠帘善打断,“他如今要收你为徒,难道他不知你对他的心意么?我喜欢他,他就赶我走,你喜欢他就可以留下,你们口中的天道常伦什么师徒禁忌眼下全都看不到了么?事到如今,我竟不知道荒唐的究竟是谁。”
“当然是你这孽障。”话语间,知秋挥剑刺来,珠帘善抬剑抵抗,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与此同时,众弟子拔剑相向,一并向珠帘善杀过来。
珠帘善一个飞身,闪过知秋连环三剑,浮于半空的她将毒箫顿在唇边,箫声短促而悲凉。台上台下之人纷纷弃了手中之剑,捂着耳朵痛苦哀嚎……
箫声不曾停顿片刻,她自空中缓缓落下。
短短一瞬间,无数弟子七窍流血,命丧毒箫。
“善儿,停下。”南音提声喊道。他将真气汇集掌心,欲打掉她唇边短箫,但那些金色真气却被箫声里的毒气缠绕住。
珠帘善不曾理会,只将箫声奏得愈发急促。
眼前寒光一闪,珠帘善止了箫声。垂眸间,一柄长剑刺入她左肩。
她望着手持仙剑站在对面的南音,低低道:“师父,我等的就是这一剑。”
南音手一颤,带血的剑落到地上。
这一剑刺得并不深,亦没性命之虞。只是雪白的肩头落了大片殷虹,自远处看倒像是为喜庆日子印在肩头的大朵红花。
珠帘善飞身离开。南音疾步向前,只三步后便停了下来。
待空中那道白纱消失后,他还在望着,专注而哀伤。
最终,珠帘善站在铸剑炉的高台上。俯身,是融了生铁的熊熊烈火,一柄未成型的长剑插在烈火间。
她将天煞妖矿投入巨大火炉内。剑身红光大盛,炉内之火猛然窜起长长火舌,几乎要烧灼了她的衣衫。
她并非被天煞妖牵扯命运的第一人。她听闻干将莫邪剑亦是由天煞妖矿炼化而出。干将莫邪的爱情故事被传颂千年,千年后她赴了莫邪的后尘,被爱逼得殉葬。
她曾以为可以活一辈子,不曾想只剩一月可活,而如今仅剩的一个月亦显得多余。
天煞妖矿引来异象,天边滚来黛色云层,伴着巨大轰鸣声,气温骤降,须臾间落起大雪。
百丈之外的南音见大雪纷飞,而铸剑炉的方位猩红之光映红了半边天。
天煞妖矿散逸的魔气层层蔓延……
南音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一张脸已惨白如雪。他飞身赶往铸剑炉。
珠帘善移步,半只脚已悬空。台下铸剑炉内的炽热之气将她的发丝及白衫舞得张扬。
灼热之气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眼底是疲惫及绝望。她对着熊熊烈火喃喃道:“花是香的,草是绿的,雨是清的,整个世界不过一场谎言,人心从不是暖的。”
她闭眼纵入铸剑炉的那一刻,南音伸出手臂飞身而来。炉内盛火腾出大团火气将南音挡了回去。
珠帘善以身殉剑,血肉融入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