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右腿一阵剧痛给惊醒的。睁眼一看,一个壮汉正拿着一根巨粗的木棒狠狠击打我的右膝盖,那股钻心的疼,令我直咬牙,脑门上顿时渗出滚滚冷汗。
我此刻四脚拉叉五花大绑在一根十字木桩上,手腕脚踝处被紧紧束缚住,一动不能动,这场景就跟影视剧里拷打地下工作者一样,十分的残忍。
更可气的是,冷枫坐在我对面翘起二郎腿,叼着大雪茄,颐指气使用夹烟的手指挥壮汉说:“给我打,往死了打,不把乔阳的膝盖骨敲碎了,不算合格。”
他的话在壮汉那里成为圣旨和助推剂,一句:“您就擎好吧。”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再次抡圆了木棍,照准我的右腿膝盖狠狠砸下来。
只听得“啪嚓”一声巨响,我甚至都能听到骨头断裂声音。当即疼得我浑身一鞠,双腿不住抖动着,隐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全身汗毛孔立刻收缩起来,挤出来的冷汗将我全身衣服都浸湿透了。
太疼了,那股由骨髓里传导出来的疼痛神经迅速袭遍我全身,身体不住扭动挣扎着,奈何不了腿脚被绑得结实,动弹不得。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冷枫这个王八蛋,祖宗十八代挨个翻出来全都问候一遍。
结果可想而知,被激怒的冷枫一拍椅子扶手大步过来,拿雪茄烟头狠狠摁灭在我的手背上,瞪着死眼珠子怒视着我,决定用更加凶狠的办法对待我,从身边壮汉腰间抽出一把长形匕首,凶残的将我手筋脚筋全部挑断。
我当即就疼得昏了过去,醒来时一阵凉风袭来,发现自己躺在水泥管子里,身边只有小胖一脸脏泥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伤心的说:“你流了好多好多血,好吓人啊。”
我想坐起来,却因为带动手腕脚腕的疼痛令我忍不住呲牙咧嘴,失败的又躺下,伸着脖子看到我的伤口处,被破白布缠着,这么一动弹,血丝渗出来。本来脏得白色都快成灰色的布条子,被一股血染出来,都不是血红色,是黑紫黑紫的。
我此时心伤不已,酸楚的泪水禁不住从泪腺里喷涌出来,一滴滴的掉落在我的脸颊上。
前一刻我还是能蹦能跳的正常人,现在却等同于废人,手脚都不能动了,完全和大脑失去管制,成为一个残疾人,这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我没有信心也没有答案。
我恨冷枫,恨这个王八蛋的狠毒。同时更恨秋艺涵。这个狠毒如蛇蝎女人,怕我伤害她儿子,竟然哄骗说是我的种,让我在和吉米交手时缩手缩脚,要不是这点,我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凄惨田地。
秋艺涵,你不得好死!我恨你一辈子,和你没完!
小胖脸上虽然脏兮兮,却也看出来有淤青,他和骆驼被放出来之前,肯定也挨了不少揍。
我忍着剧痛问他被抓走的过程,小胖支吾着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问他骆驼去哪了,小胖挠了挠头,思考好一阵子才说,骆驼给我买药去了。
患难见真情,骆驼和小胖俩人在我最悲惨最无助的时候,给予我的帮助,我没齿难忘,会记住这个情谊一辈子的。
没多久,骆驼一脸汗水急匆匆跑回来,手里边捧着一个方便袋,里面装着全是各种治疗跌打损伤还有止血的药。
我看出来了,这些药价格不便宜,少说也在几百块钱以上,就问骆驼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买药?
骆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临时改为:“你就别管了,来,先吃药。”
他一手扶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拿出个矿泉水瓶,并从好几瓶药里面倒出一把白色药片,伺候我逐一吃下去。
并且,骆驼还把我绑伤口的布条拆开,我看到手腕上那道道狰狞的刀伤,以及没有缝合露出里面森森紫红色的皮肉,都不忍直视,把自己吓得浑身一哆嗦。太惨了,惨不忍睹。
骆驼脸上同样也有伤,嘴角还是青肿的,一定是没少挨冷枫的收拾,也就没问,说多了都是眼泪,还是不说为好。
给我换了药,我就这么一直干躺在水泥管子里,身下铺着硬邦邦的纸壳子,原来破被子烧成灰烬,就这点硬纸壳还是在垃圾箱里翻找半天才弄到的。
此时已是夏季,炙热炎炎,即使骆驼给我敷了外伤药还有口服药,晚上我还是发了高烧。浑身滚烫,昏昏沉沉的就是想睡觉。
把个骆驼急得不行直搓手,小胖傻呆呆的就会摸我额头,一个劲说:“好烫啊,好烫,都能烙烧饼了。”
“你安静一会儿行不。”骆驼一声嘶吼,吓得小胖一吐舌头赶紧把手缩回来,坐在我身边紧紧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