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吩咐完就要走进房门,可鸢儿张开手臂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副“想要进屋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表情怒瞪着他。
墨台暄半眯了眼睛,威胁地看着鸢儿,鸢儿却冷笑一声说:“怎么?现在肯把太医全部召到这里来了吗?就不怕太医们一离开小王爷,小王爷就发生什么意外吗?”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那林雅馨的生命在赌气?你觉得现在拦着本王看她,她就能活蹦乱跳了吗?你请来的那些大夫个个都束手无策,只有太医才能救她,这点你明白吗?”
墨台暄不说还好,一说鸢儿火气更盛了几分,如今林雅馨因为墨台暄伤成这个样子,她不管自己是否冒犯了他,冲着他大吼道:“那你又知道什么啊?你知不知道王妃有多心疼这个孩子,你明明就知道王妃怀上这个孩子有多不容易,如今这个孩子没了,王妃有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当母亲了!你知不知道王妃的善良单纯,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是王妃把墨台奕推下台阶的!你有没有想过你把太医们全部请到了珍宜阁,连一个太医都不肯分我们,我们却只能跑遍整个度城,才请到几个大夫,听大夫说他们没办法时,我们都多无助!你,谭婧宜,还有墨台奕!整个霖王府的人都欺负王妃背井离乡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欺负王妃孤苦无依!”
鸢儿真是气极了,也委屈极了,她振振有词的声音渐渐转为嚎啕大哭,既然她刚刚就对墨台暄无理了,也不差这一次了,甚至在说话时,毫不避讳地叫出了谭婧宜和墨台奕的名讳。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就算墨台暄要砍了她的脑袋,她也无所谓!
墨台暄自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是知道的,林雅馨失去这个孩子后,以后再也不会有了。而酿成这次大错,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在她向他伸出手求救的时候,他置之不理,是他打掉了她的手,害她失去了平衡。
玉琯恍惚间听见鸢儿说,王妃有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当母亲了,这个是怎么回事?玉琯疑惑地走出了里屋就听到鸢儿歇斯底里的哭声,她看到墨台暄,赶紧问了好,请他进里屋。
可鸢儿仍然倔犟地挡在墨台暄的面前,墨台暄对于鸢儿的行为很意外地没有发火,因为她有着和林雅馨一样的倔犟,“本王就进去看看她。”
鸢儿咬着嘴唇就是不让开,玉琯把鸢儿拉倒了一边,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别这样,他是王爷!你这么闹腾,会打扰到王妃的!”
鸢儿一听到她会影响到林雅馨,立刻安静了下来,只能由着墨台暄进了里屋看望林雅馨。
里屋的一角放着还未来得及扔掉的被鲜血浸透的罗裙,月白色的床单上还有着星星点点的鲜血。本应是他与她共同的也是唯一的孩子,如今却化成了血……
墨台暄的目光缓缓移至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身上,那娇小瘦弱的人儿丝毫没有血气,本就白皙的脸异常的惨白,就像陶瓷娃娃一般,让人觉得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她的额头有多处擦伤,就连嘴唇都被咬破了皮,小产究竟是有多痛,竟让她咬破了嘴唇。
墨台暄坐在林雅馨的床畔,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小腹,第一次她为他挡了一刀,太医说她有可能终生不孕,这次他无视她的求救,害她失足跌下了二十级的台阶而小产。
他的心里有多么悔恨,你知道吗?墨台暄轻轻地握住了林雅馨耷拉在身体两侧冰凉的小手。
没过多久,太医们便来了,他们正要朝墨台暄行礼,墨台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起身让出了位置说:“免礼了,立刻诊治吧!本王不允许她出什么差错!”
墨台暄不怒自威的语气让太医们不寒而栗,医术最为高明的张太医颤颤巍巍地上前给林雅馨,他一看林雅馨的脉象大惊地看向了墨台暄,疑惑地问道:“王妃小产了?”
墨台暄难过地把目光移到了别处,算是默认。
张太医仔细地给林雅馨诊治好,走到一旁与墨台暄轻语道:“王妃上次受伤后,身子还没有完全调养好,如今又是受伤又是小产,失血太多了,她的身子会大不如从前了,以后一定要细心调养才是。”
“那她以后还有没有可能怀孕?”
“这个卑职也说不准了,上次说王妃怀孕的几率很小,她照样怀孕了。如今卑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怀孕的几率很渺小。”
“本王知道了。”怀孕的几率很渺小,也不是没有,就是只有百分零点一也是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