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呢?”深桑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死后的归宿,索性直接跳过,也来个直接。
“他?心里只有一个妹妹,哪有我?要是他真疼我又怎么会让我来管这么大个社团,我只是一介女流,虽然当过几年警察,可其实什么胆魄也没有,做卧底那会儿,我是天天胆战心惊的过日子,没想到,扶正了,不是卧底了,还是得过那样的日子。”
“他是爱你的,不然不会知道你是卧底还把你留在身边,他对你好吧?或许他只是不希望有人乘他不在的时候篡位,才找了自己人来帮他看着。”
说到这,深桑自己其实已经分不清这样的谈话到底是为了套出点什么口风,还是纯粹不自禁出于关心眼前这个女人。
“呵,你知道的还挺多,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对我是好,要什么给什么,也不介意我曾经是卧底,曾经想要陷害他,对我几乎可以说是疼爱有加了,但我这里空,你知道吗?这里。”
她抬起食指用力指指左边胸膛,这个动作猛然让深桑想到了曾几何时,自己也在恬安静面前做过同样的动作,指完了胸口就抓起一把刀往里捅,他突然有些紧张南司茉也会做同样的事。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脑子里反复回味她口中吐出的这个寂寞的字:“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作为黑帮大佬的女人,这点空肯定是有的,而且会随着时间的变迁,心底的空会越来越大,直到挖空整个心脏。
担心的事没有上演,他也该料到,南司茉不是个冲动的人,不会轻易失态,她调整了下坐姿,身体微微向前倾,继续喝着她的rum:“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还要一个劲往里跳,整天担心什么时候会死于非命这很好吗?为了钱?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那么多没命花有什么用?”
“能说说你当年为什么当警察吗?”南司茉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不作答,看着他喉头一起一伏的动态反问:“那你呢?”
本来他在定心喝酒等待她的答案,没想到她转而向他抛来了橄榄枝,他也没多想,放下空酒杯又续了杯,当酒杯被Waiter放在吧台上撞击的刹那,他也正好开口:“因为信念。”
“啊哈?你确定是这样东西吗?不是因为你被警察世家这个头衔绑定?不得不这么做?好像不做就是不孝的行为?”南司茉眯着眼问他,眼睛里散发着点点的光芒。
这光芒在深桑看来无疑就是智慧,因为他有过很多次的犹豫不决,失落彷徨,可最终还是坚持到现在的原因,确实不是什么虚伪虚无空心的没有实质意义的“信念”,而正如南司茉所言,那便是家族的荣辱了,他是一出生就被绑在警察这个职业上的小孩。
“哈哈,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看看你们警察是不是都那么虚伪,原以为你是个另类,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把我想的太伟大了,这世界另类活不长,况且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另不另类也无所谓。”
“哦?是吗?”口气里带着不信,但又没有像她一贯作风点破,这让深桑感到有点无助:“换你了,为什么要当警察?”
“查个案子,很多年前的案子。”南司茉说得尤为认真,那种神态让一旁的深桑恍惚看见了同僚的特征。
他饶有兴趣地问:“是个悬案?”
“No,是个冤案。”
“OK,看来这个案子对你来说很重要,那结果呢?”
南司茉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带着失落的情绪:“结果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在你面前的我,从一个警察变成了一个罪犯。”
两人长久的埋头陷入疯狂的拼酒过程中,当然一个是Beer一个是Rum,完全是两个等级,也没什么可比性,但他们真心觉得在一时找不到话头的时候,喝酒完全是消磨双方独处时间的好方法。
等南司茉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一路冲去洗手间,深桑还能悠哉悠哉地继续喝,他没什么需要发泄的,而且现在也算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叫几杯Beer就可以了,没必要叫Rum那样的烈酒,把自己整的很惨,到最后还耽误正经活儿。
他看了看手机,差不多去了十分钟了,他起身结了钱,在女洗手间门口等南司茉,大概等了五分钟,一个摇摇晃晃的女人走出来,脸色已经非常差,也没想着通知个人来接接,深桑轻轻摇了摇头,堂堂云声当家出来也不带个保镖什么的,也不怕遭人暗杀,说什么贪生怕死,也许也只是随口说说的。
“来,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