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红晚上就住在了办公室里,那几个办公室个个晚上都住着人,这一批学生大部分都是农村来的,有的离县城比较近的就回去了,象向红、肖志鹏这些离城远的,就住在了各自的办公室。
因为白天的会议重要,向红就在晚上翻看着会议记录,她生怕有什么庇漏,她记得每个人都说完了,她也就记完了,但现在看来,有的话太口语化了,她觉得是不是应该条理一下,规范化一下,可是看着满满的几张纸,她又怕一改动就不是人家的原话了。
她就小心翼翼地想请教别人,那知一开口要问,别人就说会议记录简单,就是说什么记什么就行了,向红就不好意思再问了,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还不会,自己太笨了,怕别人笑话。
晚上肖志鹏到她房间里来,看她拿着会议记录翻来翻去的,她心中还是没底,她也觉得肖志鹏是自己人,就说出了困惑。
肖志鹏也是初出校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二天下午,她的桌子上就多出了一本《办公室实用手册》,新新的书,好闻的油墨味道,一翻开,就是会议记录那一章,书页拆了一角,还用书签夹好。
住下来的日子也是无聊,那时没有电视,没有网,没有手机,没有传呼机,只有几张报纸,很快就翻完了,于是吃完饭,就同学之间相互走走,向红有时也去赵桐那儿坐一坐,赵桐有时也来党校这边看看向红,但总不能老去,大部分时间还是无聊的。有时办公室的几个人就混在一起打打扑克,打着打着也无聊了,男生们就有了一个爱好,相互搭伴结伙,到各个单位去看女生去,因为即使在其它单位,象向红他们一样住单位的年轻人也很多,只要其中一个男生认识,大家就一起去,于是认识的范围越来越大,这种交往圈子也大了起来,相互有意思的就开始来往。
向红也接待了几拨男生,有时,人们来了,肖志鹏正好就在,别人是结伴来的,肖志鹏是一个人在,还不止一次让人看见,而且,肖志鹏即使要走,也总要等到他们走了以后才走,所以,就有人问向红,你是不是和肖志鹏搞对象?
向红就特别讨厌这种形式,当她办公室的地上站了几个男生时,虽然她碍于情面还得笑脸相迎,但总觉得大家的目光齐齐看住她,还一搭一搭地逗着她多说话,她的感觉就非常不好,她就偏激地觉得这样的男生花心轻浮,自己就象是什么新奇物件似的,让那么多的人看来看去,心里就有一丝的反感。所以,尽管在是不是与肖志鹏搞对象这样的事情上她心里也是模糊的,但有肖志鹏在,这样的人少来几拨,对于她来说,倒是落了几份的清静。
久而久之,由于肖志鹏也不与别的男同事结伴,向红这里也一般再没有人来,所以,每天晚饭后,向红就会边心不在焉地翻报纸,边留意着外面那熟悉的脚步声;肖志鹏也总是在和同事们吃完饭后,挨挨靠靠地等他们出去行动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向红的办公室,二人就有说不完的话,向红就说报简报的事,因为打字员误了事打印不出来迟报了,主任说了她几句,她不好意思说是打字员误了,但心里比较烦;或是今天上午到县委送文件时看到赵桐了,诸如此类;或是说他们的同学,高中时的同学老师,肖志鹏比向红高一届,所以也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有时就会坐到很晚很晚。
渐渐地,有时肖志鹏请一两天假,向红的心里就会空空的,她已经将每天晚上坐在一起说话当成了这无聊生活中的一部分。
肖志鹏每次从家里来,总要给带上点炒胡麻籽之类的家乡零食,向红爱吃,油油香香的,吃完满嘴喷香。
但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向红还是和赵桐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赵桐因为单位人员抽调不开,就没有到清查办报到,而是直接回了原单位,两个小姑娘已经是挣着国家工资的人了,但每个星期日他们依然是帮助家里干活,农村的活计就没有轻闲的时候,地里的收回来了,谷子和黄豆还连皮在院里放着呢,向红灰头土脸地院子里扬着辘杆(一种农具,木杆上安上一块可以转动的小木排,用力挥下后木排平打在黄豆或谷子上,促使颗粒脱落出来),一下一下地打着黄豆。
这肖志鹏突然就来到了南寨,站了她家的院子里,向红一下就愣住了,这肖志鹏是请了几天假,回家帮助父母收秋的,这向红嘴上不能说,心里天天感受到没有他的日子的煎熬,看着从天而降的肖志鹏,向红心里最担心的是让她父母看见,这什么也不是什么,这让她怎么说?
向红示意让肖志鹏走,她一会儿就出去,肖志鹏正要出去,却让她妈看到了。
向红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