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秦如义一直过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对方要么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他的家中,要么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步步紧逼,他越忍气吞声,对方就越肆无忌惮,他知道对方抓住了他的软胁,无边的黑暗中,他无法入眠,雷红梅以及两个孩子跟着他所受的惊吓,雷红梅忍受着内心的屈辱,给对方打钱,说好话,也让他内心受到遣责,但对方却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他觉得忍无可忍,无路可走,他曾经想过破罐子破摔,他不想一退再退,惹出更大的麻烦了。但太阳升起,外面的人流渐多时,想到丁保明,想到那些他曾经的竞争对手,如果他此时退出,就是给了别人无形的机会,他想,他真的愿意放弃努力奋斗了这么长时间,有可能马上能见到结果的一切吗?
显然是不愿意的。
但这样的生活就倍受摧残,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由于不可告人的原因,他所有的苦闷与压力都只能藏在心里,不能露出一点点的破绽。他不知道该跟谁说,雷红梅虽然对外能与他同仇敌忾,但只剩二人时,也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手榴弹,令他避之不及。
重压之下,必然有一处脆弱而柔软的地方,他那么急切地想见到向红,此时,向红就在他的面前,娴静而安宁,他却长久地注视着向红,不知道该怎么倾吐他多日来的内心的苦闷。毕竟,这件事情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是难以启齿的,向红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会如何看待自己?
于是二人依旧无话,沉默了好长的时间,他们就这么坐着,整座楼也空无一人,没有一点的响动可以打破这种沉默。他们就各自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片地发呆想心事,其实想来想去都是如何打破眼前这僵局的事。
突然,秦如义叫了一声向红,轻柔,有点颤音,叫得向红有些心惊肉跳,他抬起头,对向红说,“你能坐过来吗?”
秦如义是坐在沙发上的,向红是背靠在窗户前的,向红办公室摆了一对小沙发,中间隔着一个小茶几,这个距离是正常交谈的距离。向红想了想,就坐在了另一个小沙发上。
秦如义说,“向红,我遇到麻烦了,是大麻烦。”
说着,他把头仰在了沙发背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吧,我想了好多的办法,但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
“今天下午,送了电视台的,我就在我屋里关门睡了觉,多少天了,我晚上连觉都不能睡,只有到了单位,忙了,累了,才能眯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这样下去,我是会垮掉的。”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两手间,头在不停地晃动着,看得出他在微微地颤抖,他的头发中夹杂着白发,刺拉拉地直立着;白白的衬衣领上有一圈黑印,看样子是有几天没换洗了,深色的西装后颈处有一些碎屑,这个一向干净整洁的男人有些邋遢了。
向红揪心地看着挣扎着的秦如义,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她心里在迅速地过电影,在猜想秦如义到底遭遇了什么,让他如此作难,在向红的心目中,这是一个善于谋略,足智多谋的人,交际圈子足够大的人,如果这样的人都被难住了,那就是天大的难事了,她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了,是不是会让他更痛苦,但他今天跟她说了,就是想跟她说的,起码是想向她排解苦闷的,说出来也许还能让他好受一点。
向红问:“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因为对于秦如义来说,钱不是问题,而且能令他如此之难的,也绝不是轻易地用钱就能摆平的事。
秦如义说,“有人在找我的麻烦。”
“是我以前在雷氏公司的事,特别麻烦,特别复杂,涉及到家庭与家族,很棘手,····,但是我还不能报案,不能经公,而他在每天骚扰我,威胁我,还到我家闹事····,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无法正常生活。”
“我每天不敢回家,家人现在也搬出那个小区了,孩子上学我得找人跟着护着,我怕他伤害孩子。
“他经常半夜三更找我麻烦,给我打电话,他扬言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向红突然有些痛心,过着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还要照常开会,上班,不让人看出一点点的破绽,就连她都没发现一点的蛛丝马脚,这时,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红血丝,脸上细碎的一些皱纹,他真的是憔悴了啊。
他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竟然要这样的惩罚他?她感觉到就象置身于警匪片中,那只有小说电影电视里出现的场面,向红与肖志鹏为人厚道,生活圈子特别简单,社会的丑恶面、阴暗面与他们没有交集,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