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一到这个了，向红就有些莫名的惆怅，实际这惆怅就一直埋在她的心中。

农历三月十六是肖志鹏老家的传统节日，是专门纪念狐爷的，这天家家户户要吃油糕，意味着节节高升，虽然公婆住到了城里，但向红还是特意购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准备全家人到公婆家一起吃个饭过节。

向红给志华一家打了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志华说二喜正好在，中午就一齐过来了。

公公正在院里晒太阳，看起来气色不错。

婆婆拌好糕面，向红准备好蒸锅，锅一开，气一打上来，婆婆就将糕面松松散散地铺在笼屉上。

向红说，“妈，我就怎么也不会弄，那天想吃了，正好有一点糕面，蒸下后沾得就不能弄，后来只好扔了。”

婆婆说，“那是面和得稀了，稍微加一点点水拌面就行，拌面时面粉粉的就行，熟了以后要马上拿出来，手不能沾凉水，手烫了沾凉水，里面凉水多了就沾得不能捏了，你们年轻人现在什么都有现成的，不象我们以前，那有卖的，什么都逼得只能自己做。”

金黄的温暖的糕面软软的在手里，包入甜甜的红豆大枣馅，一放入油锅，炸得金黄，满满的泡泡，香甜酥脆。豆腐、粉条、小炒肉做的粉汤早已做好，放在火边保着温。粉汤油糕是宜城传统的美食搭配，逢年过节，孩子过生日，小年轻结婚，都离不开这寓意吉利的美食，看来，步步高升应该是所有人的心愿吧。

婆媳两准备好饭，也快12点了。婆婆说，“这个志华，怎么也不早点过来。”

向红说“这不是都弄好了，快下学了，她一会儿接上孩子一起过来。”

婆婆说，“你说到了城里，就是给两孩子做饭，你看她一天忙得，东跑西颠，比你们上班的还忙，不知道忙得个啥。”

说话间，肖志鹏已经接上小肖回来了，二喜前后脚也带着两孩子来了，婆婆瞅了瞅还没志华的影子，就问志华怎么没一起来，二喜说人家说我今天在，解放她一天，一早就和二毛出去了。

婆婆说，“跟好人出好人，我看就是那个二毛把她带野了。”

向红奇怪婆婆还能认识二毛，婆婆说，我怎么不认识，一天二人头相跟脚相粘的，一阵也不离开。

摆好饭菜，志华才骑着电车进院，风尘仆仆，一头发卷被风吹得蓬乱，婆婆问，“现在才来，忙什么来？”志华说，“不忙什么，出去转了一圈。”婆婆说，“一天就安安份份在家里给孩子们做点饭，洗洗涮涮就行了，麻将少打点，那能顶饭吃？”

志华说，“我今天没有打麻将去，去见小旺的老师去了。”

小旺低头扒饭，见大家看他，夹了两块糕出去吃了。

肖志鹏说小旺闯祸了？

志华说，“被我看见好几次了，放学后不回家，和几个同学抽烟，在网吧不回来，我怕他和那几个同学混得收不回心来，让老师给调个座位，和那几个同学调开，老师就一不能二不能的，这个班主任打过交道不是一回两回了，知道人家是等着上供呢。我今天给弄了点野木耳给送去了，假惺惺地推让了一下，就答应给换了。”

公公说，“也不要老想着走什么邪门歪道，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就行，你们姐妹上学，那个给老师送过礼？那时，我们村才新开了学校，来了第一个老师，是个大学生，一开始在咱们家吃饭，每顿吃完就要留下钱，人家教咱娃在咱家吃顿饭还能要人家钱？但人家就给悄悄压在了盘子下面。现在国家给教师挣那么高的工资，人家还稀罕你的个木耳？”

“爸爸，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送礼，你能让你的孩子毁了？人家老师讲课不给全讲，剩下的给到她那里补课的孩子开小灶，单独讲，你不补课这节课你就误了，你说你给补不补？人家过教师节都送礼，你不送，人家老师就记住你了，你的孩子能有好？”

二喜说，“反正自孩子下来念书后，那钱是挣下的刚够花，一月对一月，一年对一年，就没有点富余，山里的几亩地也不能种了，自己的房子空着，还得下来租上人家的一个小房子，厂里现在还能开支，要是什么时候厂里发不出工资，真不知道这个书该怎么念下去。”

父亲说，“在上面念书昨还不行了，你们那个不是在咱村里念的？”志华说，“咱村里现在那有学校，现在都合到乡里了，象小雨这么大点的孩子都让住了校，怎么能行呢？”

公公疼惜地给小外甥女夹了点菜，“小雨，行不行啊？”

小雨摇摇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