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桌面是翠绿崭新的地毯上盖着的玻璃板,擦得一尘不染,光亮整洁,与单位的办公桌一样。
玻璃板下面都是吴昊的照片,照片上的吴昊笑得开心,还有吴昊幼儿园、小学的集体毕业照。
桌上面摆放着崭新的电脑,摆放整齐的书。坐在床上,高低远近正好够着书桌,这应该是这个家里最好的配置了。
与书桌并排不远处一张旧桌子上杂乱的锅碗盆瓢就是他家的灶台,一家人就吃住在这里。有一个人拿昨天放下的遥控器,吴爸爸说修理费10块钱。吴爸爸说,生意清淡,地方有点偏,繁华的地方买卖倒是多,但租金贵得吓人,这里租金便宜,自己本身就是赚得辛苦钱,拐过去不远就是一所幼儿园,接送孩子上下学的路过的也有,再在台阶上摆一些小玩具什么的,也有一些进项。吴家与所有的不富裕甚至是贫穷的家庭一样,都是为吴昊的绽放在做着准备,所有的隐忍与艰苦都是在等待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向红心想,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呢?但如果结果是不理想的甚至是残酷的,或是父母或所有人不想看到的,那打击会是多么的毁灭性的呀。向红想起一次吴昊与小肖在她家,听到孩子们的说话,吴昊想上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通讯,吴昊热爱通讯,源于父母的职业,但他又不局限于父母,孩子的格局又高了很多。向红爱听孩子们海阔天空地谈,想,因为那一切都是未来,所以他们可以幻想,可以天马行空,这是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权利,所有的关于工作、家庭甚至生活的方式、层次、地域等一切现实的东西在他们这里都是未知,也许很美好,也许很残酷,但他们现在有权利让它们变得按照他们的意愿,美好一些,理想化一些。
如今,听着儿子在讲吴昊的事,当整整一书桌的课本、练习册全部化为碎纸,没有留下一张完整的纸,这对于一个热爱和渴望学习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恶毒与绝望的一件事情,这一件事情对于吴昊的影响,对吴昊家庭的影响,抑或是对吴昊理想的影响会有多大?
人们在小时候时,父母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招惹是非,你不去招惹人,别人也不会和你过不去,但无辜的吴昊招惹谁了吗?
向红觉得自己有强迫症,什么事情都在觉得要公平,但现在的她,呆呆地坐着,设想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是小肖,她该怎么办?找谁去?
向红担心,这样的事是不是只有一件,对象是不是仅限于吴昊,小肖是不是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是孩子不讲?
因为家长的无能,让孩子在这样的一个就学环境下的日子,过得如此煎熬,但她不能问儿子,如果有这样的事,如果儿子刻意隐瞒,说出来只能是撕掉了儿子的自尊,抑或是儿子考虑到爹妈的处境与能力,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困境。想着自己精心呵护的儿子,却是这样的倍受摧残。
向红心如刀绞,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和肖志鹏商量,肖志鹏同样也无能为力,何必给他再添堵,三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相互护着,把各自的委屈和想法放在自己的心底,这是一个弱者家庭的生存方式。向红自责羞愧自己曾一度沉溺于情色之中,忽略了孩子的终身大事。
上午,打了上课铃以后,向红就悄悄地站在教室门外,透过教室门上的一个破洞望进去,第一堂是数学课,上课铃响后,数学老师进门了,教室内依然是一片嘈杂声,小肖喊了起立,前面几排的学生站了起来,后面的学生没有站起来,老师说,“咱们接着上节课的讲。”后面有人讲,“不用讲了,上节课的记不得了。”有人跟着小声地笑起来,有人趁机嘘地随声附和。老师依然开讲,机械而刻板。后面突然就有东西掉地下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就传了出来,连在外面的向红都惊了一下,后面就一阵骚动,有不少人站了起来,数学老师敲了几下讲桌,后面的人依然站着,数学老师倒也不急,眼也不抬,收拾起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教室里很快乱成一团,几个人揪住一个小个子男生满地打,课桌发出了咣咣碰撞的声音,周围还有人在起哄。被打的那个男生跑到前面,后面有人在满教室追。向红看了看小肖,他低着头在做题,有两个人在他的身边拉扯,他也没有抬头,只是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做着题。向红的眼泪蒙上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孩子们的学习环境竟然是如此恶劣,她曾经想象过103班的乱象,但没有想到讲台上的老师在这个班竟然没有一点的尊严,安静地上完一节课竟是如此难的一件事,想在这里独善其身更是难上加难!
后来103班出事后,向红才知道,那个因为孩子们打架而吓死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