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定川接着说,“虽说现在的旅游开发功利性强,都是以赚钱为目的的,旅游不赚钱,开发他干什么?顺水的人民靠什么致富?但现在很多的旅游景点,单纯的以赚钱为目的,功利性太强,看什么赚钱一窝蜂的上,尤其是人造的景点,项目没有内涵,没有持久的审美价值,虽然红极一时,但很快就衰落,那样带给当地的是不可回复的灾难,所以,在顺水旅游开发上,我一直是慎重的,虽然我知道顺水的老百姓对旅游开发是热切的,我就是想把顺水打造成一个所有人的天堂,普通人来了可以陶冶心情,浮燥的人来了可以淡泊名利,文人来了才情迸发,官员来了忧国忧民,因为顺水就是这样美。”
“一个好的旅游开发,就象一个会穿衣打扮的女人,她的衣服可能永远不是最新潮的,但她却是最耐看的,今年流行流苏,流行大花纹,这些流行元素可能永远跟她无缘,但她穿的永远是最适合她的,她不折腾,但她有自己特有韵味味。”
也是气氛日见轻松,秦如义斗胆说了一句,“牛书记看起来对女人还是很有研究的。”
说完了,他忽觉有些不妥,自己太有些轻佻了,那知牛定川并没有在意,似乎是没有听进他的话去。
牛定川接着说,”我当时就相信以丁教授的学识与素养,他一定会将顺水开发造就成一个风韵长存的不老之地、具有相当审美价值的旅游胜地,你知道丁教授在美学方面也是有一定的见地的,他在学校时,也经常被一些机关单位请去讲学,他是自由派,所以,他的讲座一般比较活泼风趣,加上一些人们所不知道的一些典故趣闻,所以,也因此结识了一些官场中人。但是,毕竟是党校的教授,太过自由的言论,他娓娓道来,自然生动有趣,但是,物极必反,虽然有一些人爱听,也活跃了气氛,但是也有一些负面的影响,这也是他下海的又一个原因。不管什么原因,一个人能有选择职业的机会,能有实现自己理想的可能,也是幸运的。只是谁能知道商海无涯,浮沉无常,好好的一个人进去,几年过去,就变得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看起来,很多地方,不论是商海,还是官场,都是一个容易让人丧失自我的地方啊。
“无论是现在从事什么,以前的职业生涯总会在你身上的烙上烙印,或多或少,尤其是教师,这种印记尤为明显,我深有体会,老丁也是个执着,有情怀,有才华的人,他也想干一番事业,但之所以处处碰壁,这就是你的情怀与现实的矛盾,这是自己改变不了,左右不了的,他其实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做学问,说起来,我也应该如此,事到如今,也许,他今天的做法也有些无奈与违心,但我们不能将这片山水就这样送给他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公司,毕竟,我是外地人,毕竟是要离开的人,但我也怕人们指着这片支离破碎的地方骂我,为政一方,不图名垂青史,但也希望不留骂名,良心安宁。
老丁作为一个设计者,最终裁决权并不在你的手中,而且,你得按照上级的意图,不断地修改,一次次地修改,每一次修改都是背离你意图的过程,可能面目全非,可能与你的初衷背道而驰,如果能遇到一个知音,你的设想与决策者的意图正好一拍即合,那对于双方来说,是世界上最完美而愉悦的事了,有什么比别人最懂我,我想做的事别人替我想到了,我想做的事别人替我出钱做了这样圆满的事?我觉得应该能诞生出世界是最美好的作品来,我为什么选择老丁,不是头脑发热,而是我觉得我和老丁能碰撞出这样的火花来,我们应该是一拍即合,能诞生出完美的顺水来。“秦如义听着,心里想着别人所说的牛定川是理想主义者,换言之,就是不符合县情,不接地气,果然句句在理,一个官员,不管你的蓝图绘得如何漂亮完美,如果没有将它变成现实的能力,换言之,没有执行能力,那么,你真的只能是一个悲催的理想主义者,一个现实的空想主义者。
或许,这也是他在宜城多年,身为一把手,却始终没有站稳脚跟的根本原因?而且,正如他所言,一番话听下来,带有很明显的教师的印记。
而牛定川却正说到兴头上,他丝毫没有看到秦如义眼神里的变化,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他看了秦如义一眼,突然眼神黯淡了下来。
“丁教授显然是不能了,不知道顺水下一步迎来的投资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如义明知故问,“为什么?”
牛定川指着他,“你真是个小滑头,你已经去了老垫庄,又转了几个圈子,旁征博引,举一反三,专门来给我说这些,不就是要来否定丁教授的?”
秦如义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