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挂职干部,你知道,挂职干部一般是临时部队,那有人象我这样一挂就是多少年,都快在宜城生根发芽了。”
秦如义说,“听牛书记这口气,您想离开宜城,另谋高就?”
牛定川说,“你这话问得有些多了。”
话一出口,秦如义也知道自己有些失口了,自己内心里迫切地想知道牛定川要到那里就职,什么时候走,但这样敏感的问题,牛书记压根不会接茬,能身至此位,政治敏锐性自然不会差。再者象牛定川这样级别的省管干部,人事去留问题更是高层定调,他自己心中也不一定有底,即使有底,也不会向自己一个科级干部轻易地吐露风声,自己这句话,反倒会让他心里觉得自己的幼稚与政治上的不成熟。
想到这里,秦如义决定就索性装疯卖傻,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权当是想逗领导开心一笑吧,也好为自己开脱,就说,“您刚才不是让我不要摆乡长的架子,同理推断,您也不应该再摆书记的架子。”
牛定川哈哈一笑,“我可以这么要求你,但你可不能这么要求我。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官大一品压死人。”
果然,牛定川被秦如义的这句笑话逗得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你知道吗?如义,和你谈话真的很轻松,我有一种想把自己的想法和你交流的欲望,可是,我发现,你有一段时间一直躲着我,这是为什么,是怕人说你是我的人,打上我牛定川的标记?”
秦如义赶紧否认,实际上,他从来不想打上谁的印记,在这种情况与局面下,他只想游离于中间,他说,“其实我一直很敬畏牛书记的,只是,我发现,牛书记好象对我很严肃,我也慑于领导的权威,除了正常的汇报工作外,不敢和领导有其他亲密的接触。”
牛定川说,“都觉得领导高高在上,实际上,领导也有七情六欲,也有高兴,孤独,痛苦的时候,也有一肚子的话找不到个说话的人的时候,也有自己赏识的下属,也想有自己的知己,想有和自己一起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想任何时候都坚定地支持自己的亲信与挚友。”
秦如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牛定川能在自己面前说这一番话,实际上是已经将自己视为知己了,这曾经是秦如义多么希望得到和渴望确定的东西,但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有利就有弊端,利害相关,世界上没有一种东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领导器重有时候会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在宜城目前这种双方对立局面越来越的明朗化的局势下。领导看起来高高在上,尊贵冷淡,但到了事中,双方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他们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也不一定不会放下身段,抹开面子,和那街上拉客做生意的一般,赤裸裸地为自己拉票,要求支持自己,站到自己的这一队。
而且,书记县长二人之间的矛盾公开化,实际上与自己与丁保明一般,尽管都想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但都有失去耐心的时候,难道,这是时候到了?
最明显的信号莫过于,就在前天,秦如义听人说,县长突然放开了冻结多年的机关事业单位人员调入体系,原先宜城的财政供养单位就象唐僧肉,宜城但凡有点关系的人,不管自身条件如何,都想通过运作进入到这个体系中,而且一般通过此关系进入的,都是年龄偏大,文化偏低干不了活,关系够硬、后台够大足以坐享空晌的人,百姓对此意见纷纷,连雷邦宪曾经要求让领导给自己办一件小事,那就是把他的老婆调入财政单位,挣点工资。领导就说,你老雷还缺那么一点钱?雷邦宪说,不是缺钱,缺得是那种体面,雷邦宪的事还有大事?那老婆到破产的国有企业办了个假招工,顺顺利利地调进了科协,连科协的门都不知道朝那开,已经在年前顺利退休。
既然是唐僧肉,大家就人人都想咬一口,一届一届的领导似乎也把解决财政供养人员做为一种福利或者交换条件,有时自己在任时怕影响太大压着不敢开口子,到了自己即将调离时,都要将手头的遗留问题进行解决,反正自己马上就离开了,何不送个顺水人情?至于财政不堪重负,群众意见等自有下一届收拾,所以,这样的风气延续下来,小小的宜城,财政供养人员年年扩张,各家单位编制都超编,而且这些人多是只挣工资不上班,所以群众意见很大,牛定川担任县委书记后,明确规定,财政人员只出不进,除了正常的学校毕业分配外,一律不得开口子,即使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也是全额财政对全额财政,否则,一律不予以办理。
这可把有一部分坑苦了,一把手们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工作,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