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上次给秦如义求过的地方,面目苍夷的老妇扫了她一眼,目光凛冽,向红心中惭愧地想到了自己的不贞,心中却祈求大师如同上次显灵一样助肖志鹏过了难关,而向红的心中却竟诅咒似地闪过了神求多了则不灵的念头,向红竟身还在跪中,却觉出了此行的不果。
红色的三角被向红缝在了肖志鹏贴身的二股筋背心上,被汗与身上的油污浸得黑红发亮,换时拿下来再缝在了另一件上,一刻也不离身,此时向红就会想,那道符想必秦如义也不会如此YIN勤而虔诚地对待吧,否则也不会那么新鲜。既然如此,应该是肖志鹏的这一个会更显灵的。但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肖志鹏时好时坏,好时,在向红的建议下,肖志鹏也会出去走动一下,但他似乎不太想往远走,往往是出去一趟,回来就又不见好了,甚至情绪更加的低沉与激化,如此反复,向红的希望和失望起起落落,交替进行,如此几次,向红寄托在那个红色的三角形上的厚望也一点点磨灭,向红因肖志鹏倒下而不得不强大起来的心也一点点脆弱起来,似乎如fu化了二十天的蛋皮,脆弱而没有时间的包容,别人脱壳而出的生命,而她只一颗变成了烯糊的坏蛋,向红也开始出汗,半夜被恶梦惊醒,比这更可怕的是她不敢让肖志鹏看到她的软弱与崩溃,她睡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样,她才能放下心来,让她的恶梦与崩溃有个展现的空间,让她不用为了掩盖她的恶梦而做另一个恶梦。
向红的脸尖得象一个妖狐,她在卫生间洗脸时突然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了妖气,她更加坚决地踏上了求神驱鬼之路,向红妈说,怕是跟上不干净了,东关村有一个治得好的。向红赶紧拿上钱,去求了大师,向红此时地知道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道理,妈妈总是能在指引她在求神拜佛的路上指一条明路的。
这个大师是男的,说果然是有不干净,要连送三日,如此这般,才能送走,向红如领了圣旨一般,一一记好,到了那日,等到夜深人静,向红拿了一吊黄纸,让肖志鹏躺好,拿黄纸从头往脚转一圈,口中数念,走啊走啊,简单的词语,重复地喊着,竟只剩下些模糊不清与厚重的拖音与共振,那声音让向红觉得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似乎是从从天花板,从有些发黄的墙壁,是从无形的人口中发出来的,越发有了些不寒而栗。
肖志鹏躺地那里,向红却依稀觉得那是肖志鹏的父亲死后躺在门板上,面色腊白,唇色发青,那是一种让人恐怖的死的颜色,尤其是穿上了寿服,发亮的蓝色绸缎,上面有黑色的圆形图案,脚上的黑鞋白袜,将死者的面孔与露在外面的惨白的双手更加映得更加象一个纸人,麻纸捻成的细绳数数发抖,向红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向红不得不拿手把它往里压一压,一瞬间,向红象一个下了无数次决心才鼓足勇气硬着头皮上阵的战士,突然意志崩溃,要临阵逃脱,她想一把抱往肖志鹏说她怕,但她不敢看肖志鹏,因火余光里的肖志鹏面目竟有些狰狞,仿佛就是四面夹敌之时,投入到最亲密的战友怀抱中,却突然看到他面目狰狞,竟然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竟让这份恐怖无以复加,向红全身发冷,牙齿打颤,手哆嗦着,强迫自己不敢看肖志鹏的眼睛,仿佛她的眼睛一接触到肖志鹏,肖志鹏就会变成厉鬼,与那些恐惧站到一起将她吞没,她的魂魄飘荡在半空,连发丝都象失重一般地飘了起来,脚步一深一浅,仿佛找不着地。
门开了,黑暗的楼道里,酒酒在门口,空气中弥漫着带着诡异之气的酒精的味道,向红手举着黄纸,僵硬地顺着楼梯,象一具僵尸一样一路跌跌撞撞飘忽不定地走出小区,往南的第一个十字路口走,小巷里没有路灯,黑得象一口无底洞,两旁小小的灌木、广告牌象潜伏的幽灵,正整装待命,随时准备黑压压地向她扑来,向红浑身象一下长出了无数的胳膊,张牙舞爪地一路抗争,嘴里还在喊着付着在肖志鹏身上的魂,走啊走啊,突然间气力就象用尽了一样,心血耗尽了一样,虚弱单弱得象一片枯叶,在风中簌簌发抖,她希望突然在黑暗的尽头,奇迹般地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驶来,有一个人影走来,有一个醉鬼摇摇晃晃地走来,有一辆汽车驶来,打着刺目的灯光,照亮她身边无尽的黑暗,驱散围绕着她的魂魄,那怕来得是一个抢劫犯,一个强奸犯,一个精神病,一个流浪汉,那怕过来将她打一顿,将她劫走,她现在只要人声,这时那怕是从路边屋里传来一声咳嗽声也好,一声叹息声也好,只要让她能感觉到这世上还有人的气息,就足以让她多一份胆量,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不知从那里发出来的走啊走啊的声音,竟象在空谷里面的幽幽回音,让这小巷更增添了几分的诡异与空灵,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