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生活与世界也象一块走时准确从不偷懒的时钟,不管不顾,任你觉得天塌了,地崩了,不能活下去了,它也没有一丝的改变,一丝的停顿,一丝丝也没有。这世界忙碌而无情,残酷而残忍,没有什么留意到向红的不幸,一切如常,一切照常,这让向红感到特别的绝望。
那窦娥冤呢,六月雪呢?电影电视上一有大事就电闪雷鸣呢?明明是应该有感应的,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
怎么就想起了窦娥冤?那依依呀呀的戏?向红笑了一下自己,那笑也许很怪,很不应该,很瘆人,有人看了她一眼,竟远远地躲开了。
宜城的乡政府大楼是一座灰色的建筑,门框是木头的,枣红色,向红虽然不大到肖志鹏的单位去,但今年以来,她已经几次来到这里了,几次进入,都没有象今天的这次让她义无反顾,心无芥蒂,也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特别注意这座楼的样子。以前,她从来不留意这座楼,是因为她认为这座楼永远不会抛弃她,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记不得拿钥匙了,让肖志鹏从这里送出来;车子坏了,推到了楼门前,让肖志鹏推出去修理;买下东西拿不动了,路过放门房,让肖志鹏提回去····。这座楼曾让她那么的踏实,那么地悄无声息理所当然地温暖着她的人生,以至于她觉得没有必要去刻意地留意它,留意或不留意,它都在那里,关切依旧。
今年来这里第一次是年初,她出去买菜,提了一大袋子的东西,半路袋子破了,给肖志鹏一打电话,肖志鹏急急赶了出来,还碰到了肖志鹏的同事,开了个玩笑。肖志鹏出走后,她来这里给肖志鹏请过几次假,小肖发现肖志鹏的手机秘密后,她才知道肖志鹏并没有出轨,她才想起给肖志鹏已没有音讯多日,连日来除了对他的猜忌怨恨外,她都没有关心他履行了请假手续没有,假期到了没有?她又不敢贸然去请假,万一他的假期没到呢?正好一位同事通知肖志鹏参加婚礼,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说老肖的电话打不通,让她代告老肖,向红婉转地问出了肖志鹏的请假情况。
假期早已过去,肖志鹏还是音讯全无,她从早市买了十斤土鸡蛋,又买了些新鲜水果,晚上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乡长家,磨磨蹭蹭地拿出了请假条,说是肖志鹏本来以为能早回来,但她姑姑家儿子的车祸情况特别严重,在医院里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乡长皱皱眉头,“老肖上海还有个姑姑?他不是去山东了吗?”
向红急忙说,“去山东见了他叔,就趁着有时间去看了看他姑姑,这不都年纪大了,老肖也一直走不开,结果才到上海没几天,就赶上了他姑姑家儿子出车祸,上海只有他姑姑和儿子两个人,如今儿子出事了,老人也爬不起来了,老肖不能放下他们走了呀,原以为有个好转,结果这一个多月了还没有过危险期。”
乡长说,“事情倒是复杂,但这老肖再有事也得给单位打个电话呀,财务上的事情多,幸亏他走时交待了小杨,一些日常的开支还在运转,也多亏现在不是年底,年底那能让他走这么长时间?各种款项都拨不回来,要不早瘫痪了乡政府,你让他抽空给我打个电话。”
向红忙说,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这时,乡长的二胎姑娘出来了,依偎到爸爸身边,眼睛溜溜地瞅着向红,向红急忙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钱,乡长和媳妇一起说不能不能,推让中,向红说,第一次见这个小的,一定要给的。就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歪歪扭扭地拿了钱说买,买,跑其它房玩去了。
乡长看了看假条,说你一请20天,我不能一下批这么长时间吧?乡长的媳妇说,要不就写成两张,每张请十天,乡长说也只好这样了。对向红说,要尽快让老肖回来,那边虽然离不开,但他老呆在那里也不是长法,毕竟这姑姑家的事和自己家的事还是不一样的,你老将这个做请假理由,不在情理之中。向红连忙道谢告辞,出来还觉得自己怎么编得一出是一出,来时还想怎么说呢,因为她不知道肖志鹏请假是怎么说的,谁知乡长的一个肖志鹏去山东了,就把子虚乌有的姑姑和车祸儿子都出来了,急中生智大概就是说这吧。
但肖志鹏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向红心中没有底,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失联这么多天,纸终归包不住火,她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用没用,但她只能这么做,走一步算一步,蒙一天算一天。好在自己家人不往外说,单位履行了正常手续,肖志鹏的事还没有人在说三道四,在一个最基层的机关单位,考核制度的执行还是带有许多的人情因素的,再就是象肖志鹏这样的情况,从来不请假,一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