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如果要过,拿关系和钱来。这种格局让肖志鹏觉得很无奈,因为他包括向红他们本就不善于此道,他们希望一切都有规则可循,正是这种无序扰乱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的生活平添了太多的烦恼和不必要的经济负担,以至于让他们屡屡有失败感,感觉不到生活的美好和幸福。好在曲折的求学路没有让儿子受到影响,反而让儿子走出了小县城,来到了一个更大的舞台,有了更大的追求和发展,这是肖志鹏所欣慰的,只是想到自己此番一去不回,与儿子陪伴的日子会戛然而止,自己将永远地消失,变成老家祠堂那片布上的一个名字,当儿子烧上几柱清香,为自己祭奠时,自己在冰冷的地下会有所感知吗?以后儿子的毕业、参加工作、恋爱、结婚、生子这么多的事情已经全然与自己无关了,儿子的婚礼上,没有父亲的出席,小肖和向红在那种场合会想起他吗?会在婚礼上为他伤感流泪吗?
向红蜷曲着,象一个小猫,她的睡姿一向任性,一个床她就要占了大半,然后还会将她的腿搭在他的身上才能睡着,肖志鹏也是尽力呵护。二十年的生活,肖志鹏从来没有感觉到他对向红的厌倦,他们的缠绵与温存也一直甜蜜如初。他们认识时,那时的单位都是当年分配的大中专毕业生,大家同在一个单位,向红美丽温婉,男同事有事没事爱往向红的办公室跑,如今回忆起来,依然让肖志鹏甜蜜得脸红心跳。向红虽然年近四十,但身材依然如少女,昏暗中,肖志鹏恍惚觉得那一夜就在昨天,恩爱缱蜷的场面历历在目。
而眼前的向红,沉睡如婴儿,美丽如少女,她不会知道肖志鹏正在跟他最后的道别,而肖志鹏面对着心爱的人,却是咫尺天涯,他不敢也不能那怕是抚一下她的脸,摸一下她的手。今天之后,随着明天离婚,向红就是自由人了,自己将从这个房子里,从向红的生活中消失。向红会将他穿过的衣服、用过东西,包括他们共同睡过的床和被子从她的生活中清理得干干净净吗?自己如若地下有灵,化作灵魂,回到房间,亲眼看到向红与另一个男人相拥入眠,与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另一个男人会如自己一般,宠她,溺她,惯她吗?在他们两个的生活中,向红也是受不得来自肖志鹏的一点委屈,如果有一次肖志鹏搭她的话心不在焉,迟了一点,向红也会觉得委屈,她觉得肖志鹏要全身心地爱着她,对她好。天宽地宽不如心宽,向红的母亲说,俺红红跟上志鹏有一点,就是心宽。这可能也是向红母亲对肖志鹏最满意的一点了。这样与自己一直生活的向红,如果遇上的那个人跟她针锋相对,受了她从来没有在自己这里受的委屈,又或,那个取代自己的人是恶魔,虐待、折磨向红,自己在地下会安心,会无动于衷吗?
肖志鹏摇摇头,似乎要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清除出去,向红不是这样的人,向红是烈女,他相信向红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一辈子为自己守身如玉的,但他真的希望向红每日形只影单,孤灯青影,孤独了此一生吗?遇事没有人商量,向红有时爱认死理,钻牛角尖,如果没有人为她开导,有些事情她自己是转不出来的,生闷气,自己跟自己憋气,女人生闷气多了会生病的,记得有一次向红看望过一个乳腺癌病人后,她曾说,如果让我脱掉头发,我不如去死。
如果小肖将来找了个刁钻的媳妇,处处和向红过不去,向红一个人的晚年,长长的日夜又如何度过,而自己只能从墙上的像框中看着她痛苦,寂寞而无能为力。白头偕老是婚姻最朴素的承诺,是最圆满的结局,是最难实现的愿望,而肖志鹏牵了向红年轻的手,却无法兑现承诺,让她孤独终老。肖志鹏仰天叹息,清泪长流,自己觉得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以为为他们母子留下一笔钱就万事无忧了,现在却发现丝丝缕缕,自己已经浸润到他们母子的生活中,是无法用200万元就能将自己干干净净取代,而换来他所想给他们的幸福,向红只有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自己才是最放心的。肖志鹏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种种的不舍与牵连,自己此举为向红留下了痛苦的种子,而自己已是进退两难,他唯愿自己死后,能修练得能量通天,看到向红幸福时默默离开,她孤独与痛苦时能陪伴她左右。
夜色中,那台编织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那是向红试图改变生活的工具,她那么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付出劳动,生活就会有所改观,但如果她当时就知道肖志鹏欠下50多万元的债务时,她还会觉得编织机可以撬动命运吗?
也许,上帝为了消除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死亡往往是在不知不觉中来临的,老人们常说那种在睡梦中没有醒来的死亡是修来的福气,而肖志鹏自掘坟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