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在晚娘村狩猎了五六天,猎杀了野猪近百来头,其他野兽不计其数,才收猎回家。猎手都得到丰厚收获,山里人个个喜笑颜开,家家户户将打来的野味埋在雪堆中,或制成腊肉,或用火烘干放在倒坛中,贮藏过冬,收获的野兽毛皮也有几千张。原来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有外地城里的人来村里,带来食盐、布匹等日常生活用品来交换兽皮,今年眼看腊月都到了,村里人还指望用这些皮子换些过年的用品的,却不见有半个人影过来,急得团团转。
常永生恨恨道:“一定是这些年土匪多了,将这些商道都占了,断了商客的财路。”于是就找刘尚、王柱成等商议办法。刘尚不明就里,便问原委,常永生道:“这些皮货生意的人,大都来自衡州、宝庆和潭州城,从这些地方到我们这黄龙山,都有数十近百里的山路。虽说过去这一路也有些山寨强人沿路劫道,但他们有祖辈沿袭下来的规矩,就是劫财不劫命,商客只要交了一定数量的买路钱,就不断了商客的财路,因此还是有不少皮货商来往,如今这些年就不一样了,官府昏庸,盗匪群起,这些山大王,还讲什么规矩,是既要财又要命,哪个还敢来!”
刘尚听了,道:“难道活人还会被尿憋死!城里人不来收购,我们就不能下山进城去卖?”常永生笑了笑道:“贤弟你有所不知,现在连那些有钱的商客都不敢来,我们这些人运这东西去城里,莫说有货回来,怕是人还没到城里,就把命送在半道上了。”王柱成也道:“这都要过年了,还是保命要紧,为了这些皮子,也用不着去冒这个险。”刘尚却是不屑一顾,道:“我看两位哥哥太高看沿途的土匪了,他们也是人,只要是人也是两只手,又不是三头六臂哪吒,怕他个鬼!现在己是腊月,转眼间就要过年了,家里老少就盼着我们这一帮男人,能给他们添件衣裳吃顿年饭。再说这些皮货,特别是这些虎豹皮子,也珍贵得很,值上千两银子,都是刚加工处理过的,若不及时卖出去,到了开春后的霉雨季节,皮子一发霉脱毛,就不值钱了,猎户们一个冬季的辛苦就白搭了。”
常永生道:“我晓得尚老弟的胆量和功夫,但这进城,比不得我们上山狩猎,手中若是拿了武器,也还能对待一般土匪。但要去那城里,莫说带武器,就连一把菜刀都带不得的,要是遇上土匪,尚老弟就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凭赤手空拳,也斗不过那些手握兵器的。”刘尚笑了笑,道:“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这些猎户,也训练过的,组成一队挑夫,再挑选几十个会武功的青壮猎人做护卫。既然官府规定不准携带刀枪进城,我们可以每人带一条用硬木扁担,做粗壮结实些,作为防身利器。一旦路上遇到劫匪,我来挑那些为头逞强的,先制服了他,至于那些喽啰,就不难对付了,以我们的身手,就是遇上百十号土匪也奈何不了我们。”
王柱成和常永生被他这么一说,胆子也就贼大起来,王柱成道:“既然刘老弟有这个信心,我们还怕什么!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跟着老弟干!”常永生也是亲眼看了刘尚的功夫的,也道:“既然这样,这时间耽误不得,我们说干就干,今天就挑人,明后日就出发,赶在大年之前回家。”
黄龙山区的猎手和山民一年四季除了耕田种菜,就是牵着猎狗在附近山中转悠,捕杀一些草食动物,猛兽则一般无人捕猎。自从刘尚斩蟒杀虎以来,猎手和山民才开始大张旗鼓捕杀虎豹一类猛兽。猎户们听说要挑选挑夫护卫走出大山往城里去见世面,虽说有些害怕,但他们相信跟着刘尚干,决不会吃亏,何况城里这个陌生之地也太有诱惑力了,就纷纷要求加入进城队伍。刘尚从中挑选身强力壮的挑夫和会武功的护卫猎手五十余人。虽说是分工为挑夫和护卫,但只是两队人互换,挑皮货的累了,就换给护卫挑,挑皮货的就成了护卫,护卫就成了挑皮货的。这样就能减少在路上歇息的时间,加快速度。
到了第三天,天还未亮,这五十人的队伍,就挑着担子出发了。刘尚之意,专拣大道而行,大白天大摇大摆地行进,反不容易遭暗算。于是这一队挑夫,就这么晓行夜宿,往城里赶。头两天,这猎户们一路上不免也有些紧张,却也平安无事,一气行了数十里。
第三天一早,到了人称栗山的地方,一看也就是几座小山,一伙人防备也松懈下来。刘尚对王、常道:“我看这一路也没有见着什么匪贼,是你们多心了吧?”常永生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多心,依我看,也许是我们带的都是兽皮,这些匪贼抢了也用不上,不想要而已,如果我们从城里回来,带的是银子或生活用品,可就没有这么太平了。”刘尚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