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帖木儿自攻打铁顶寨丢盔弃甲,败退衡州城后,两年来一直固守衡州,闭门不出。后朝廷见孙部叛匪日渐猖獗,成燎原之势,下旨命他掌管衡州、郴州、永州、宝庆等路州县的防守,兼讨伐衡州、宝庆、湘乡之地的孙部叛军。帖木儿虽是领命,对付铁顶寨的孙部叛军,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不敢贸然出兵讨伐,眼见叛军竟开始胆敢攻打宝庆,本想派大军相救,又担心贼匪军师冯平诡计多端,趁势来攻衡州,衡州乃湖广咽喉之地,要是衡有失,湖广难保,岂不自取其亡!故不敢贸然倾城出兵,只得一面命周围各府出兵相救,一面只派出韩褚三千援军前去救援,没有料宝城不但没能保往,韩褚的三千援军也被孙碧云手下部将方云和叛贼刘月芳杀得狼狈逃回,又连累武冈、湘乡二城相继丢失。朝廷得报后恼怒不已,几次想撤职查办帖木儿之职,幸得湖广行省极力为他开脱才作罢。为报丢城失地之恨,帖木儿几次向朝廷申请增兵,讨伐孙部叛军,无奈朝廷已被各地风起云涌的义军逼得焦头烂额,应接不暇,哪里还能向帖木儿增兵。想要招兵扩充人马,然衡州虽然幅员广阔,然已是人烟稀少,户不过十来万户,人三十余万人,而且大部分逃离乡土躲进了深山老林,青壮年不是做了叛匪就是做了山民和绿林好汉,鞭长莫及。帖木儿只得从湖广行省调来了一批火炮和火铳及抛石机,加强衡州城的防守,只待叛匪来攻,以逸待劳,以重火器大量杀伤叛匪,击退攻城叛匪,再乘势反攻,一举剿灭叛匪。
然人算不如天算,这帖木儿正在打着如意算盘,突然接探子报,孙部叛匪已派四路大军下山,直攻衡州、安仁、衡山和湘潭。帖木儿听了,愣了半天,难以置信,道:“我不信这叛匪有如此大势力,能一口吞我数州?莫非是虚张声势?”不想过了两天,就见安仁,衡山和湘潭飞马前来告急,报三城已被叛匪所围,危在旦夕,请求火速派军增援。不一日,又得知刘尚率数万兵马已到衡州城外扎寨,切断了城里向外的四面通道。帖木儿惊骇万分,慌忙传令文武官员商议对策。
不一时,各副将、正副千户和衡州路总管府的同知、通判、推官以及衡阳县县令、县丞聚齐。帖木儿通报了叛匪围城及各路攻势之情形,众将官听了,一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衡州路府总管薛超吾道:“叛匪虽围我衡州,我衡州兵强城紧,加之有火器杀伤,谅这叛匪也不敢冒然来攻我衡州,想是为阻我出兵增援而故设此阵。然如果衡山、安仁、湘潭三城不保,我衡州城就成了孤城了,迟早被困死。请求元帅迅速派兵,突破叛匪围堵,增援三城,杀退叛匪。”马若成一听,忙请缨道:“不如让我先领一支人马去解安仁之围。那里离叛匪老巢较远,即使叛匪有诈,也可先保住安仁。”韩褚是吃过叛军的亏的,一听二人之言,却哼了哼道:“薛总管说得轻巧!马将军也不知深浅!且不说我出城的援军能否突破叛匪之围,即便援军到了这三城,恐怕这小小的三城早已被叛匪占领了。我等去了,只有送死。不如好好守了这衡州,击退这股攻城叛匪主力,才是上策。”薛超吾一听,冷笑道:“韩将军只晓得行军打仗,你可知这叛匪一旦围死这城,断我粮草,我城里数万守军,一天的粮食消耗就是数万斤,这城里能有多少粮食供你吃喝?要不了多久,你我就是不战死,也都得饿死。”
参军姚成怀道:“薛大人和韩将军都不要着急。依我看,那叛匪区区数万人,一群乌合之众,同时出兵多路,攻打我数城,实令人匪夷所思。只恐军师冯平一向诡计多端,一时如此异动,必有玄机。因此我等还是先要稳定军心,切莫心慌浮燥,自乱了阵脚,不如以静制动,细心观察叛匪动静,再做对策不迟。”帖木儿听了,只得点了点头,道:“姚参军说得有理,先不必惊慌,待观察观察,掌握实情后,再作定夺。”
这帖木儿总算一时安了神,哪料城外已是人沸马惊,鼓角齐鸣,一时就有探子来报:“大事不好了,城外的叛匪攻城来了!”帖木儿大惊,急忙率众登上城楼一看,只见得:
城下原野,战旗迎风敝天日;浮尘垄上,刀戈枪剑耀银光;将似虎狼,怒面凶目杀人貌;兵如潮涌,枪弩如林吼如雷。只见得,打虎将雄勇无敌,小霸王耀武扬威,小镖头双目圆睁,刘成谦虎须倒竖,陈虎杀气腾腾。一时间,刀枪舞得日月暗,号角声声震天庭。
只见先锋易兴阳正在城下耀武扬威,手持长矛,左冲右突,见帖木儿等出现在城楼上,高声喝道:“帖木儿!你可认得孙盟主手下先锋马军上将小霸王否?”帖木儿一听,呵呵冷笑道:“乳臭小儿,敢来我衡州城下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