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海中途停车买烟——往日热闹非凡的华埠镇人迹空空——没有接到行动通知刘同军大动肝火——向敏中拜访李翰祥
夜暮渐渐地降下。王虎打开了远光灯,刚行驶十分钟左右,忽然看见远处有一辆普桑警车停在了路边,车身上红色的“公安”两个字在灯光的照射下特别显眼,刘勇看了看车牌,认出了是周长海的车,便让王虎减速靠了过去。
刘勇摇下玻璃,探头朝车里看了看,但天黑看不清。王虎按了一下喇叭,这辆车驾驶室的窗门才徐徐降下,露出司机小林那方正的脸蛋,刘勇对小林问道:
“怎么?车坏了?”
“不,周局烟瘾上来了,没烟,找家店买烟去了。”
刘勇朝远处望去,车子已进市郊,大约百米左右的村落上,零零星星地亮着一些灯光。刘勇朝小吴笑着挥了挥手。猎豹又朝前驶去。
一个小时后,车队快速地驶进华埠镇,可街上已看不到往日那灯火阑珊喧闹繁华的景象。沿街的歌舞厅、夜总会门前已变得人迹寥落车马稀,有的干脆关门闭户,挂出了“停业”的招牌。
刘勇所乘的猎豹车在鑫凯丰大酒店门前戛然停下。他和王虎、李玉晴跳下车,后面迅速跟过来几名公安干警,他们疾步走进了浪三之夜总会的大门。
往日热闹非凡的歌厅内人迹空空,看不到一个顾客,更不要说三陪小姐。只有两三个女服务员在一边擦着桌椅。
刘勇上前向一位服务员问道:“小姐,今夜不营业吗?”
服务员说道:“不营业,突击搞环境卫生,说是明天卫生检查团要来。”
刘勇走出门,正好碰上朝这边走过来的卢永华。他垂头丧气两手一摊地对刘勇说:“全空了,要么就关门。”
“走,去八楼看看。”刘勇和卢永华走进电梯直奔八楼。
他们在电子游戏厅前停住脚步,隔着玻璃门,刘勇拿出手电筒往里一阵照射,看见里面空空荡荡的,那些赌博游戏机不翼而飞。
刘勇和卢永华走出鑫凯丰大酒店时,周长海的车刚好停在门口。他从车里出来,劈头就问:“怎么样?”
“全搬了!”
刘勇说着正欲上车,只见院门口闪进一辆鸣着警笛的桑塔纳,挡住了出门的道路。刘同军从车上跳了下来。怒气冲冲地说:“什么意思?你们来检查也不通知一声?如果你们对我这个县公安局局长不信任的话,干脆把我撤了!”
刘勇没理睬他,径直上了自己的车。
周长海往前走了几步说道:“你喊什么?这是市委的决定,快让开!”
李翰祥昨晚没怎么睡,清早起来有些头重脚轻。老伴只知道昨晚回来得较晚,本要他多睡一会儿,他却七点不到就爬了起来。
他心里总是沉甸甸的,睡不安稳。吃早饭的时候,老伴问他昨晚怎回来的那么晚?他没有吭声,只是闷闷不乐地将一口口稀粥和馒头送进嘴里。老伴对他说:“你都是快退的人了,要爱惜点自己的身子骨。”他仍没吭声,一会儿,老伴又问道:今天儿子要从深圳赶回来了。他那工作的事应该有着落吧?”他只低着头没作声。
吃罢早餐,他走进书房,练习书法是他每天必修的功课。
在一张宽大的写字台上辅着一张轩纸上,上面已抄录着清《官箴》碑帖中几句箴言:
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畏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他从笔架上提起一支毛笔,较为满意地正欲在左下方提款,可一边的电话响了,他放下毛笔,提起电话,是向敏中打来的,说是昨晚一夜没睡好,他已和张凯通过电话对昨晚的行动进行了交流,觉得有些情况要向他汇报。李翰祥说:“我也正想找你们呢,就到我家来吧。”
昨晚对汝湾县的突击行动一无所获,一定是走漏了消息。说明我们的执法队伍中有与之沆瀣一气的内线,其实,在酝酿此次行动前,他已做得非常保密,只和向敏中、张凯商量过,问题出在哪呢?他感到迷惑。
调任汝平市委副书记已三年了,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是不寻常的三年,初来时,他分管老干部、卫生、计划生育等工作。在一般人眼里,这些工作是没有“油水”的闲职,也难做好,即使做好了也看不到什么亮点,但他总是默默无闻踏踏实实地把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半年前,市委班子分工做了调整,由他分管党群宣传政法口,意识形态领域的工作时时让他有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向敏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