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了宁惜泪下五指棋,借着下雨天,两人没事儿就相互切磋,输赢倒不在乎,总归是打发时间。两人的关系,也通过五指棋,谈话比以前多了。
这段时间,宁惜泪讲了些江湖上的事,并不完全是恩怨仇杀居多,这世道,拿起武器,无非是保卫自己的家园。至于陈厚颜向往的儿女情长的江湖故事,宁惜泪那儿就只有笑了,总说他书生意气。
这世道,那有那么多为国为民的大侠啊,在她看来,陈厚颜的书生气,简直天真的好笑。
下棋的时候,陈厚颜爱哼一些现代的流行歌曲,听宁惜泪讲江湖闲事,他就偶尔唱两句“笑傲江湖”,悠长的沧海一声笑开场,听起来颇有几分侠韵,然后又给宁惜泪讲了里面的独孤九剑、东方不败各种人物,看过各种翻拍的笑傲江湖,陈厚颜讲起来生动有趣,宁惜泪那儿原本只是随意听他讲故事,到最后已经被笑傲江湖的故事迷住。
也许是这书生,自己编的故事吧,不过蛮好听的。
笑傲江湖的故事,偶尔会在宁惜泪的脑中,闪过那些人的名字,至于那首笑傲江湖曲,这些天,听陈厚颜哼哼两句,宁惜泪至少会唱一小段了,她喜欢里面那一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然后整个人莞尔而笑,尤其是那双充满侠气的眼睛,这天下只怕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拥有那清澈如水的明眸了。
下了十多天的细雨,天气终于放晴。太阳刚出来,陈厚颜就绑着沙袋,沿着秦淮河跑步锻炼,偶尔会跑去河边下棋的地方,和那几个老不休的棋友厮杀两局,然后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绑好腿上的沙袋,说了句明天见,就向远处跑去,偶尔也会提着酱油瓶去街上打酱油,成为别人眼中,爱护娘子的好书生。
“八百,过几天,有个梨园诗会,我们几个老头都要去看看,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啊。”见陈厚颜从远处跑来,每天这个时候,他总是会像被人追杀一样奔跑,正在和秦老下棋的徐云亭隔老远问了一句:“你天天跑,不累吗。”
陈厚颜之所以每天锻炼的时候,都往这里跑,主要是他口渴了能找到一个喝免费好茶的地方。
“徐老,小子不懂诗词!你们就别拉上我出丑了。”端着茶杯,猛灌了一口。这些天,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听见有人议论梨园诗会。据说是金陵一位姓庄的富商,在自己的别院梨园举办的一个诗会,通过各种宣传手段,弄得金陵人尽皆知。在书院学堂上课的时候,那帮子书生,一个个都准备了不少诗词,准备在梨园诗会上大放光彩呢。
徐云亭摇了摇头,叹气道:“八百,太过谦虚了可不好。虽说文无第一,但读书人,就要有一争高下的决心。你可知,这次梨园诗会,可有名满天下的才子参加,你要是能搏一搏,距名满天下,就不远了。”
“秦老,徐老,苏老,归老,告辞了!”喝足了茶水,陈厚颜弄了弄小腿上的沙袋,又沿着旁边一条小道向远处跑去。那个梨园诗会,他是没心思参加的。
“哎,八百,怎么走了。和老夫下一局啊。”
“哈哈,归老,八百都不愿和你下棋了,还死缠烂打啊。”
不用陪苏杭过来的亲戚,五人棋友中的归期光也就归队了,瞪着眼没好气道:“老夫不就是常悔棋吗,总比苏老欠了我们几顿饭,至今都还未兑现呢。”
那边躺枪的苏太爷吹了吹胡须:“老夫不是前阵子才请过。”
“商人就是抠啊!”
“徐云亭你那次来时,带过好吃好喝的。”
“秦老不是也一样吗。”
秦之问莫名其妙地看着三个老头,然后不客气骂战起来。
然后,四个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开吵,各种指责,已是见怪不怪,这四老头只要聚拢,总归是小吵小闹才舒服,否则陈厚颜也不会喝完茶就跑。
那边依旧在争吵,陈厚颜这边,已经沿着秦淮河往书院跑回去。他的锻炼总是有成效的,至少现在跑几公里,不会像以前那么累,身体只有这样锻炼,才能越来越康健,至于这世道奉行文弱书生就是美的病态观念,陈厚颜坚决摒弃。
终于跑到书院门前,出了一身汗的陈厚颜,准备回去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他放慢了脚步,穿过书院门前一条很宽的街道,这时,一辆马车从侧面飞奔而来,赶车的家奴使劲嚷嚷:“让开、让开。”眼看就要撞上横穿长街的陈厚颜,那家奴急忙拉住套马的缰绳,马车一个骤然急停,只听得里面发出“咿呀!”嘤咛的声音,显然是撞着脑袋了。
“不要命了!”赶车的家奴有点狗仗车势。“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