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肯定拒绝了,并且有了辞职的打算。”
这也能猜到?!他是福尔摩斯么,光凭那么一丁点线索,能猜得出来这么多?
我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伙面前就像是个透明人,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弥渊是鬼,能用法力看穿我的心思并不奇怪,可苍言为什么也好像能知道我的每一个想法,甚至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每一件事?
这太恐怖了。他真的是人么?
这个跟我在一起共事了五年的家伙,真的,是人么?
苍言自顾自地说:“其实你没必要辞职,梁院长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给你穿小鞋。能爬得到他那种位置的人,绝对不可能随便给别人留话柄,就算心里真的不喜欢谁,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亲自刁难。所以你尽管放心吧,像以前一样正常工作就行了。”
“哦,我再考虑考虑。”我敷衍地回答,其实心里还是想走。
我本来也是打算辞职的,后来是被院长抛出的一连串条件打动了,才改变主意想要休假之后再回来继续干。可是经过了今天发生的这么多变故以后,尤其是发现所有人都以为我跟苍言恋爱了以后,我是真的彻底不想再呆下去了,也觉得没法再呆。
不如换个医院,甚至是换个城市,再重新开始吧。
我最后望了一眼停尸房紧闭的大门,跟苍言说:“我该回家了,再见。”
“等一下!”苍言叫住我之后又沉默,盯着地上的影子研究了好半天,才闷闷地说:“其实就算你答应了葛院长,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让我帮你,我……我也是不介意的。”
“比起被你利用,我更怕被完全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不用再重复了……可是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沐棉,如果下次再有需要利用我的机会,你就尽管利用好了,我不介意,甚至是很希望你能利用我一下……这样至少能让我觉得自己对你很有用。”
他抬起头盯着的眼睛,瘦削苍白的脸上努力扬起笑容,带着近乎虔诚的语气说:“下次,记得利用我。”
我感觉心脏被狠狠砸了一下,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绪,只知道眼泪不听话地涌上来了。我努力地憋住,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不想让他觉得我被感动了……那样的话,恐怕会让他更难对我死心。
“抱歉,我不喜欢利用别人。”我狠下心转头就走,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我努力地控制步速,不想暴露出内心的仓惶。明明已经泪流满面,我却不敢抬手去擦,因为怕他看出来我哭了……不能让他看出来,不能。
苍言,你就是个傻子!李歆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非得在我这儿碰得头破血流,我到底有什么好!哪里值得你这样!
我的脚步越来越凌乱,几乎要忍不住哭出声来。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这么卑微,卑微到尘埃里还要努力开出花来。李歆瑶是这样,苍言也是。可我不是,弥渊也不是,因为我跟他之间只有恨,偶尔冒出来的那点儿温情,也仅仅只是因为孩子。
与爱无关。
我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我跟弥渊之间,没有爱。完全没有。
如果有的话,他绝不可能忍心那样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羞辱我。我也绝不可能一直存着逃离他的念头。
为什么爱到尘埃里的偏偏得不到回报,肆意伤害的人却反而可以得到想要的?
好不容易有人能幸运地彼此深爱,就像孙美凤和她老公那样,结果却还是不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反而比别人更加惨烈……老天爷,你究竟是有多残忍,才会喜欢这样戏弄世人?
……
当天晚上,我又做了个噩梦。梦见孙美凤在停尸房里上吊,锋利的钢丝绳割断了她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停尸房。鲜血跟她老公的尸体混合在一起,那些不成样子的肉块竟然自行粘合,勉强拼凑出一个人形,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缓慢僵硬地朝着我一步步走来……
我吓醒了,浑身都是冷汗,情绪沉浸在梦中的场景里久久无法恢复。我甚至有种错觉,以为梦里的场景才是真实发生过的。
对了,我的确是经历过的,就在昨天晚上……呃,现在应该说是前天晚上了。我赤着脚下床挑起窗帘,看着外面灰蒙蒙将亮未亮的天空,有种强烈的恍惚感。近段时间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我都经历了太多,感觉上像是过了好几辈子。
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