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军依然我行我素,处处不给马保龙面子。班里的新兵最怕叫高美军站哨,每次他都会误二十几分钟的哨,怎么也叫不醒,但考虑到他是老同志,没有敢惊扰他,大多时只会选择忍气吞声。
马保龙坐不住,查哨发现高美军误哨后,他冲近班里,一把掀开高美军的被子,“起来,高美军,你也太过分了,你不给我的面子也罢,总不能连新兵也欺负,这样下去,你会把我的兵带坏的。”
高美军依然睡得懒洋洋,翻身给了马保龙一个脊背,继续睡他的觉。
“你他娘的,今天老子,”马保龙伸手去拉住高美军的胳膊,准备将他一把拽起来。高美军转身一把甩开,反射地一骨碌爬起来,“马保龙,你喊谁老子,为啥骂我,作为班长你为啥骂我?今天你不把话说明,我就是从楼上跳下去也要找师队长评理去。”
“我,我——”马保龙知道冲动是魔鬼,他被高美军抓住了把柄,一时半刻如鲠在咙。
班里的新兵们都醒了,怎么也坐不住,纷纷站到马保龙一边,有的挤眉弄眼,有的努努嘴,意思很明了:班长你在门外等等,我们帮你教训教训这老兵油子。
马保龙没有离开,兵们个个摩拳擦掌,有几个还拿起了每晚做体能用的握力棒,在手里来回把弄着,还有抄起马扎的,个个跃跃欲试,剑拔弩张,气氛骤然紧张。
“哟嗬,还真想找点事,是吧?”高美军床铺靠近门背后,顺手抄起了一支拖把棒子,“来呀,我怕你们这些臭小子不成!”
“嘭”地一声,突然门开了,“都他娘的给我住手!”一束手电筒的光柱睃巡着赤赤条条的几个兵。兵们纷纷扔掉了棒子,高美军趁机悄悄地将拖把棒子塞在了门背后。
“怎么搞的吗?如果你们不想睡觉,今晚到操场跑五公里去。”师三军手电筒捏的咯吱地响。兵们知趣地散开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到底怎么回事?”师三军用手电筒照着木讷的马保龙怒目问道。
“报告队长,我发烧,班长非得让我去上哨。”高美军恶人先告状。
“马保龙,有这回事吗?”师三军穷追不舍地问道。
“不,队长不是这样的,是我……”马保龙嗫嚅地回答着他没有往下说下去。
“队长,我冤枉,我真的是发烧。”高美军抢白道,“我有几天都没有好过。”
“既然是发烧,为什么还要让高美军同志上哨?”师三军继续用手电筒照着马保龙问道。
“队长,我身上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今晚的哨由我这个班长去替他站。”说完转身离开班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哨位。
师三军愣怔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照了照兵们的床铺。高美军钻进被窝里窃喜,其余的兵用被子捂住头,咬牙切齿,气得深身直打颤。
高美军仍在挑战马保龙的忍耐极限。他目的只有一个:一山不容二虎。他想把马保龙挤走。在他心里,这是自然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
支队擒敌训练场。马保龙组织开展擒敌配套训练。
阳光曝晒着苍白无力的沙坑,兵们摸爬滚打在晒得发烫的黄沙上,反复练习着擒拿格斗,远远传来杀声回荡在支队的里里外外。
高美军像面条一样躺在沙坑边阴凉的树底下,悠闲地喝着炊事班刚刚熬好的绿豆烫。兵们个个被摔打着,吃了满嘴的沙粒。但马保龙无法忍受高美军在那里看笑话。他亦步亦趋地走向高美军,一把扯住高美军的衣领,木偶一样被提了起来,来回抻了抻高美军,“你如果不愿意训练可以回去休息,别在我这里影响势气,你真像只死耗子想恶心死我不成?”
高美军有气无力地说:“马班长,如果你看不惯可以给点痛快的。”
“你,你真他娘的是无药可救了?”马保龙一把推开了高美军,顺势这小子自己爬在了地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师三军远远地现身在了训练场。高美军趁机借花献佛似的背过身去,狠狠地自己给了自己鼻子掏了一拳。顷刻他感自己鼻子酸溜溜的,咸咸的,血哗哗流到了下来,开闸的洪水一样流到了迷彩服上,然后,他夸张地在脸上抹了几把变成了一个大花脸,增加了点血腥的味道,一骨碌爬起来活蹦乱跳地喊道:“是他先打我的,是他先动手的!”
马保龙彻底懵了,他没想到这小子演戏太投入了,他愣着半天没有吭声。
“马保龙,你他娘的怎么了,脑子进水了?”然后,他彻底听不到了,只看着指导员的嘴在不停地翕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