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边境工作站两层小楼,算这里最高建筑了,不过我们镇上不夜大酒店将开业了,倒是一个好去处,到时我带你去转转。”
“不夜大酒店?多少层?”马保龙歪着脖子惊讶地问道。
王忠祥从鼻子里发出奇怪的笑声:“一个四川来的小老板盖的,就一层,只是招牌比较大——不夜大酒店——哼,算是我们这儿最高档的饭馆了。不过,我们这里空气比支队好多了,吃的是山珍野味,喝的是雪山矿泉水,你看我们这里的绵羊,尿出来的都是太太口服液,撒满地的粪球相当于六味地黄丸,什么都是纯天然、最原始的,你会喜欢这里的。”
马保龙的到来让王忠祥站长感到边境工作站增加了新鲜血液,他激动地说:“小马同志,你来的正好,教导员文武林带着官兵在外面忙着和牧民边境巡逻去了。这几天你在站里守着,我三个月都没有回家了。”王忠祥站长像找到了一个跑龙套的替身,他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一个边境工作站交给了马保龙一人,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保龙一个人提心吊胆地守着弹药库,呆久了他才发现此地民风纯朴,老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憨厚朴实。他在边境工作站门口转了好几个圈子,丝毫没有因为寂寞而降低生活的热情。他呆了三天就奈不住性子了,拿起笤帚清理站里的垃圾,把一个边境工作站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收拾的井井有条。
二十多天后,教导员文武林回来了,看到边境工作站里外焕然一新,尤其是那面破烂的国旗终于换成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湛蓝的天空里迎风招展,他油然而生起一种敬意,竟然面向国旗行了举手礼。他高兴地对马保龙说:“小伙子,干得不错吗,这里海拔高,但我们工作热情要更高,好几个老兵都没有种好树,如果你把树在这里种活了,我给你报请三等功。以前的老兵复员时,看到了山底下大树都会上去抱着恸哭一场。”
马保龙似乎很有信心,他点了点头,“领导,我可以试试”。
文武林一听乐了,说:“好,我就爱你们年轻人这种永不服输的精气神。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马保龙伸长脖子一看,文武林从背后揣了一瓶白酒,笑着问他:“怎么样,能喝吗?”
马保龙认为领导让喝酒是项命令,没做思考便回答道:“能!就怕你这酒不够”
“好,像我的性子。性情中人。”文武林用碗倒满一杯酒,递给马保龙说:“眼睛一闭,喝下去。在这儿呆着不吃羊肉,不喝酒是不行的,这是搞好民族团结的规矩。”
马保龙没做考虑,头一仰咕咕嘟嘟酒下了肚。文武林看没什么事,笑着说:“好!明天你跟我一起下管区。”
高原的冬天特别寒冷,酒肉便成了游牧民族的特有文化符号,而且当地的百姓常常围着火炉吃肉喝酒,男人在一起喝白酒,女人在一起只要遇到过节,也常常当着男人的面大胆地喝啤酒。为此,文武林对马保龙说,如果边防军人在当地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很难以和当地老百姓打成一片,甚至交不到一个朋友。
文武林教导员每天带着马保龙喝了东家串西家,喝得五马长枪的,甚至躺在地上和牧民一起晒太阳。文武林喝得高兴起来,骑着军马便怀不自禁地开始吟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喝着喝着,滑马落地,酒醉杯倒,“五四”式手枪大摇大摆摞在身旁也无人问津,直到酒醒后,将枪安然放入棕红色的枪皮套子里,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人。马保龙几次也提醒过他的鲁莽和大意,但文武林丝毫没往心里去,他说这里民风淳朴,老百姓信得过边防军人。
文武林和马保龙走了一天也没有在路上遇见过人,肚子饿起来后,马保龙望着文武林晒得黧黑的脸。他笑转过脸来问道:“饿了吧?”
马保龙低下了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文武林双手拉着马缰,双腿夹紧马肚笑道:“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两人正说话间,几只野鸡从马前跑过。两人立即勒住马缰,文武林伸出右手在马保龙面前说道:“把枪给我?”
“做什么?”
不等马保龙说话,他枪套中的手枪已经被教导员提出来,他用手下意识地去摸,只有一个空皮壳子,轻而易举地枪被夺了。他是一位老兵油子,玩枪的手艺有两把刷子,五四式手枪已经被磨得锃亮,全金属外壳包装暴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是准星上的虚光也不能影响他射击。他“咔咔”地两声分别用拇指慢慢地打开击锤。拿枪的双手迅速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