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闻的话语后,把一整瓶敌敌畏全部灌进了肚子里。赤脚医生赶过来,在她胸前用手术刀划了一道口子,伤口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等了许久什么也没有流出来。处理后事吧,没用了,不用抢救。
阿英婆就葬在了我家房子西侧的一个小山包上,离我家也就三四百米的距离。许多年以来,阿英婆的坟都是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村里人很忌讳非正常死亡,称为凶死,埋葬的地方称为凶险之地,很少人会将亲人安葬在凶险之地的旁边。尤其是阿英婆死前说的,有时间她会再回来看村里人那句话,怎么听怎么渗人。在父亲的影响下,我们根本不相信这些鬼怪荒诞的事情,尽管阿英婆的坟墓离我们家最近,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我七八岁的时候,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还经常爬上阿英婆的坟堆去捡松树蘑菇,去割柴火茅草。与小伙伴们捉迷藏时,我甚至躲在了坍塌的坟墓洞穴里,没有谁能找到我,我因此赢得了许多的糖果玩具。
我十岁那年,村里又迎来了一次干旱,不过,这次干旱持续的时间不久,也就两三个月没有下雨,村里的池塘、水库都蓄满了水,除了那条蜿蜒流淌的小河断了水流,可以看见鱼虾的脊背外,一切跟往年都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村里人却在悄悄议论,说有人看见了阿英婆,就坐在她自己的坟头梳理长长的头发。其实,那天村里晒谷场上的骚动我是听见了,只是当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天气十分炎热,早稻收割完了,晚稻也栽种下去了,夏季的双抢渐进尾声,大家正忙着拔花生。花生摘下洗干净之后,照例要挑到晒谷场上去晾晒,晒了花生的人家都安排小孩在晒谷场上守着,一方面要随时翻动,一方面也严防鸡鸭去糟蹋,甚至防备有人偷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一年炒菜的油料都在这里,村里人宝贝得很,也闪失不起。这是个轻松的活,还可以时不时抓一把自家的花生在嘴巴里吞嚼,这看守花生的活是我们小孩子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