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因疼痛而扭曲。
德妃瞧人失态模样,别人越痛苦,她越痛快。
乔嫣然往钦安殿去,路过这里正巧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叫糟。
是走是留已不容她细想,德妃抬眸之时视线直直扫过来。
德妃悠悠收了脚,似笑非笑睇着乔嫣然。
乔嫣然心头一紧,却是加快脚步走到德妃跟前,老老实实屈膝行礼。
“奴婢见过德妃娘娘。”
“起来吧,乔风仪人前人后寸步不离的照料太后,平常轻易见不到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莫非有何要事。”
德妃冷冷望着乔嫣然,仍旧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乔嫣然大方得体起身,端着标准微笑欣然回话。
“奴婢奉太后旨意,过来参加赏花宴,并将宴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宫禀告。嫣然并非有意,却是偶遇娘娘,娘娘勿怪。”
言下之意,刚才发生的小事,被她乔嫣然撞见了。上不上报难说,看她心情了。
乔嫣然话说得婉转,却是透露出一个讯息。别惹她,千万别惹她,惹她等于惹了太后,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德妃岂会听不出来话中之意,转眼收敛了情绪,声音缓和了些。
“乔风仪好本事,进宫没几月就成了太后的宠信。只是,在这宫里头,靠宠是没用的。有些时候,装聋作哑比什么都管用。”
乔嫣然瞧了乔蓦然一眼,见她依旧低着头,长长的眼睫似受惊般微微颤动,隐忍而克制。
很快别过脸,乔嫣然恭顺回话。
“娘娘说得是,嫣然向来报喜不报忧。太后养病当中,有些事情确实不宜惊动太后,没必要让太后担忧。”
“乔风仪果然是个明白人,”夸完乔嫣然,德妃转向乔蓦然,眼角斜飞,“乔修容可得学着点,当个机灵人,再莽莽撞撞冲撞了哪位贵人,可没本宫这样好交代。”
“娘娘训示,嫔妾谨记于心,定当听之从之。”
乔蓦然仿如受惊的小鹿,怯生生点头,唯恐惹怒德妃。
人家含羞带怯是种美态,偏就这乔修容,怕成这般,好似活见了鬼。
德妃嫌恶的皱眉,扬了扬袖,抬脚越过乔蓦然往前走。
乔蓦然迅速让开路,脚下的巨痛刺得她冷汗直冒,却是咬紧牙关退到路边。
目送德妃离开的背影,心弦放松的同时颤巍巍就要倒下。
乔嫣然立在乔蓦然身侧,见她有如风中枯叶颤颤欲坠,身子下坠之时连忙接住她。
“乔修容当心,别摔着了。乔修容这模样,暂时不宜走动,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吧。”
乔嫣然抬眼四下观望,假山旁有一凉亭,询问乔蓦然意见。
乔蓦然撑到德妃离开本就辛苦,听了乔嫣然的话自是点头同意,由乔嫣然和巧秀搀扶着她往凉亭去。
待坐定后,巧秀查看主子伤势,脱了鞋袜,但见脚背红肿一片。
巧秀红了眼眶,定定看着乔嫣然,乞求道。
“二小姐,您可要为小姐作主。哪有这般作贱人的,小姐也是主子啊。”
主子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谁叫你家主子地位不如人。
然而,瞧着乔蓦然忍痛含泪委屈往肚里咽的模样,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竟对可疑的仇人动了恻隐之心,乔嫣然,你真是太慈悲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乔嫣然纵使可怜乔蓦然,也不会贸然为她出头打击报负德妃。
一来她没这能力,二来她要明哲保身。
毕竟是姐妹,乔嫣然此时也只能安慰几句。
“往后当心点,别再撞见德妃了。”
乔蓦然看着嫡妹,张了张嘴,却是叫巧秀回宫取药膏。
待巧秀离开后,乔蓦然欲起身握住乔嫣然,身子刚站起又吃痛跌坐下。
乔嫣然扶住乔蓦然助她坐稳,笑道,“乔修容有伤在身,还是坐着吧。若再出事,嫣然担待不起。”
乔蓦然眼眶湿润,喏喏道,“妹妹还是在怨我,那件事,即使不是我做的,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妹妹要怪就怪我吧,我姨娘是为了我才犯下糊涂事。总之,是我不对,我向妹妹赔罪。”
乔嫣然笑容依旧,却不见眼底。
“乔修容这话说得,好像我是兴师问罪来着。我从头到尾可有说过你和二姨娘半分不是,乔修容旧事重提是何意思。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做错了事自有天罚,我何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