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的那小子吧?”
“不是。”
“那是谁?”他挑眉。
“你不认识。”她眨了眨眼睛。
子生扯了扯嘴角:“默默,我觉得你变了。”
“?”
他双手抱胸,仔细地打量她,眼神就跟爸爸一样,过了很久,他才笑着说:“不过,是很好的改变。”
傍晚五点的时候,子默在十字路口等来了于任之,他从出租车上下来,让她先坐上去,然后自己才又坐好,关门。
子默觉得于任之跟她以往所接触的男性不太一样,他很有风度,有才华,但又近乎刻板,做任何事都有条不紊。
所以当出租车停在一家黑暗餐厅门口的时候,子默不禁有些错愕。
于任之付了钱,下车,脸上是一种带有自嘲意味的无奈:“以一个老人的智慧,能够想出这样的奇招已经算不错了。”
“奇招?”
“是啊。”他点头,然后率先走到餐厅门口去卡位。
盲人服务生先把餐厅的就餐规则对两人说了一遍,然后就带他们上楼去,踏进那漆黑一片的门廊之前,于任之大方而绅士地伸出手,对子默说:“可以吗?”
子默想了想,还是有点笨拙地把手搭在他肩上,他不以为意地微笑,慢慢转身带着她一起进去。
尽管睁着眼睛,但视线所到之处还是变得一片漆黑,服务生走在最前面,于任之和子默在后面,他们走得很慢,生怕在黑暗中摔倒。
跌跌撞撞地在椅子上坐下,子默听到自己和于任之同时松了口气,因为看不见,所以也不需要点菜,餐厅为每一位客人安排的菜色是一样的,两人就并排坐着,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我说,”于任之在口袋里搜寻着什么,“还是把眼睛闭起来吧。”
“?”
“反正就算睁着也看不到,闭上比较舒服。”
她照做了,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忽然,面前有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于任之的手臂,他轻笑了一声,好像弯下身子摸索着,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把什么东西重又放回桌上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小心把烟盒弄掉了。”他拍了拍她的手,声音里有一种让人能够立刻安下心来的魔力。
“哦,没事……”子默连忙放开手,窘迫地抓了抓头发。
“你害怕吗?”
“……有一点。”
“害怕的时候你通常会做什么?”
“不记得了,”她顿了顿,“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或者……”
她没说下去,黑暗中,悄悄地在心底叹气。
“或者找一个能让自己不害怕的人是吗?”他帮她说完,好像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真的只是负责画插画,而没有跟项峰一起合写侦探小说吗?”她不禁苦笑。
“老人有老人的智慧。”
“你有多老?”
“我想大概……你读小学的时候我已经不是处男了。”他不无幽默地说。
“……”
这时候服务生摸索着上了菜,都是西式的,每人面前一盘,尽管如此,吃起来仍然很费力。
“我是不是有竞争者?”吃到一半的时候,于任之忽然问。
子默喉咙里那半颗还没完全咽下去的西兰花就这样生生地卡在那里,她用力咳了几下,那种痛苦的感觉才消失。
“不用那么紧张,”于任之抓起她的手,把水杯递到她手里,“我只是随便问的,没有要你对我负责的意思。”
“你的消息很灵通。”她无奈。
“我只是勇于探索。”
子默看不到于任之的表情,可是她感到他是在微笑。
“都是项峰告诉我的——关于你的很多事。”
“……”
“但项峰其实很爱他弟弟。”
“如果你当着他们兄弟俩的面说这句话会被踩死的。”
他不以为意地继续说:“所以我一直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
“项峰告诉我那么多,其实是想借我的手做些什么——事实上我还没有弄清楚究竟他是想要拆散你们,或是恰好相反。但我从他的描述中更加可以肯定,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在哪里?”
“有趣在……你常常做些出人意表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