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那种眼神,别过头去,轻轻说了一句:“只有你一个……”
说完,她推开他的手,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子生仍然坐在车里抽烟,不远处的那盏孤单的路灯闪烁了几下,忽然熄灭了。
星期天晚上,阿孔和包纬又来桌球室,子生一个人打着球,看到他们来也没有一点要招呼的意思。
“我们找到了那个小子。”阿孔一边扯着领带一边说。
子生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然后继续瞄准眼前的球。
“那个在老包店里搞事的小子。”
“然后呢?”
“我们逼他说了,你猜是谁?”
子生叼着烟,抬了抬下巴,有点含糊不清地开口:“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光头’……”
阿孔看看他,又看看包纬,也低头点烟。
“我想知道,他干嘛要搞我。”包纬说。
子生看了阿孔一眼,示意这种事最好由他来解释,阿孔微微一笑,吐着白晃晃的烟圈,说:“他不是搞你,他只是唯恐天下不乱。”
“?”
“越是乱,就越容易进行一些阴谋。”
“什么阴谋?”
阿孔用拇指抓了抓鼻子:“那是一些以你的智商难以理解的事,所以,别多问了。”
“你,”子生指着包纬,“最近小心点。”
“你,”他又指着阿孔,“最好快点去搞清楚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阿孔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我总觉得光头是在拿我们当垫脚石。”
子生把最后那颗黑球打进袋里,然后放下球杆,双手撑在球桌的岸边:“当垫脚石没什么不好,他没把你当真正的敌人你就该高兴了。而且,这块垫脚石好不好踩,现在还不知道。”
“作孽啊……”阿孔感叹。
“?”子生和包纬都抛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是说光头——找了我们这样的垫脚石。”
阿孔自顾自地抽着烟,忽然想到什么似地指了指子生:“对了,我前几天在老包店门口看到那个妞了。”
“……”
“就是那个女警,老包被查的那一次也来的那个,她怎么又改做交警了?”
“……关你什么事。”子生重新摆好球,用巧可粉擦拭皮头。
阿孔错愕地瞪大眼睛,忘了把吸进肺里的烟雾吐出来,于是呛了一下,不住地咳起来。
包纬面无表情地拍了拍阿孔的背,说:“那是一些以你的智商难以理解的事,所以,别多问了。”
第 39 章
施子生与钟警官的第四次见面,发生在两周之后某个晴朗的傍晚。子生约了胞妹吃饭,出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天,晚霞红得发紫,照在云层上,像烤熟了的鱼干片。
施子默在日本料理店定了位子,既然说好是他请客,那家伙就一定不会给他省钱。
他有早到的习惯,走进大堂的时候,只有零星的两三桌客人,服务生把他带到错层上靠窗的位置,他坐下来,随手翻了翻菜单,苦笑着发现——施子默敲起竹杠来真是毫不手软。
他镇定地放下菜单,问服务生要了一只烟灰缸,默默地抽烟。
楼下坐着一对男女,几乎就在他正下方,那男的轻咳了一声,说:“没想到,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我爸那样的人。“
女人轻柔地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你毕业几年了?”男人继续问。
“四、五年。”
“哦……”
“……”
“其实,我爸很希望我能跟他从事一样的职业,”男人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但我没兴趣,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总是想把下属介绍给我,好像如果我真的跟你们其中一个结婚了,就能满足他对我的期望。”
“是吗。”女人说话的口吻很温柔,还带着一点甜笑。
男人看着她,忽然说:“你真的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些女警不太一样。”
子生不知道那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是什么反应,但他忽然就饶有兴趣地认真打量起他们来。
男人背对他坐着,看上去温文有礼;女人穿着一条银灰的裙子,坐在硬梆梆的木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脸上是精致的淡妆和温柔的微笑,头发既没有梳成马尾,也没有盘在脑后,而是自然松卷地垂在肩膀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太像他认识的那个钟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