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
她阅人无数,自然是不记得了。
哪里像他,这些年一直把她捧在心里。
但她是高兴的。邀他去吃高级甜品,还让他付账。出双入对,收银的柜员也当他们是情侣。
林徐心里又难过又快活。
自己自然不是傻子:她愿意和他这样好,是因为他是林兆的弟弟。
他什么都懂。
林兆,林兆,他自小就敏感这个可怕的名字。现在更推向某个他不愿看见的对立面。
亲兄弟做情敌,他最清楚危害在哪里。
董佩宜偷偷向他打听:“你哥哥的初恋女友是谁?”
林徐愣一愣,连连摇头。
她却突然用力照着他的头打下去,生气地说:“你们是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关心他?”
天才一般的哥哥,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关心?
他觉得心中有气,摸着头闷声说:“我和他从小就没怎么见面。”
“你们是异母兄弟?”
“不是。”
“奇怪!那你爹地和妈咪更喜欢谁?”
他毫不犹豫:“他。”
她又觉得他可怜,想搂他在怀里,施舍他一些母爱。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反复无常。
但是没办法。林徐白天挨着她的打,晚上陪她去飙车,回来后梦里还能遇见她。
他心甘情愿。
这是他自己才可以享受到的快乐。这是他的无价之宝。
可是董佩宜不像他,不知道什么叫满足。有时候一起吃饭,她总要对他感叹:“你哥哥不够爱我!”
“他肯为我买新衣,肯为我当司机,就是不肯很爱我!”
林徐讷讷。其实他知道,她身边从来不缺乏很爱她的人。他就是其中一个。
但凡有一个看起来冷一些,她就会在意,非要让此人做变色龙,与周围协调一致,方肯罢休。
林兆偏不顺她意。
这样她便一直在乎他。
这教一旁的痴心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董佩宜结交了一群浪荡子,一起吸烟,酗酒,越来越凶。
周围不乏劝诫之人。她依旧我行我素。
年轻的身体禁不起无节制地破坏。她身体愈差,愈喜欢放肆,也愈神经质。对林兆的在意发展到后来,变得有些极端。想通过这个做弟弟的来监控爱人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
他当然不肯。自己并不是私家侦探,连当事人上厕所看报这样的小事也去跟踪拍照。
何况这些年,兄长对女性一概冷淡,待她已是很优。
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掉过头来劝她:“那些人不适合做你的朋友,还是不要再理会了。”
“不适合?什么叫不适合?你以为谁适合?”董佩宜打着酒嗝,醉意熏熏地看着他,“噢,你是说你哥哥?……哈哈哈!”
他再说不出话来。
直到某日在家看林兆外出归来,面色略黑,显然不快,他隐约猜到两人不合,偷偷给董佩宜打电话,问她:“你们今天见过面?”
那边董佩宜喝得不亦乐乎,醉得说不清人话。
他急得团团转。
想开车出去,又不知道她在哪里,惶惶然在床上躺了一夜。
谁知接下来就有惊天噩耗:董佩宜凌晨时候酒后驾车,一头撞在高速护栏,当场死亡。
他得知消息,呆滞许久,突然拔腿冲到林兆书房门口,红着眼睛嘶吼:“你给我出来!”
林兆只是坐在桌后不动。手里握着电话,不晓得是想打给谁。
两人一站一坐,僵持许久。
家中仆人都以为两兄弟要开打,主动避得老远,顺便将几条大狗关好,免得出来闹事。
孰料林徐没有进去,竟扭头走了。
他拿着钥匙去车库里开车。挑中最快最好的一辆,一定要最后陪董佩宜疯一把。
无人敢拦。
车子顺着主人心意横冲直撞,简直要在路上飞起来。风在他耳边呼呼地掠过去,刀子一样痛。他还觉得不够快,用手肘狠狠向着方向盘砸下去。
最后竟鬼使神差开到车祸现场。
他曾与董佩宜一起开车兜风,来过这里数次。
笔直而上的车道在这里有个惊险的大拐弯。下面是一片高高的悬崖。
曾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