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明白她委身段豪成,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原谅她,甚至会鄙视她、痛恨她!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也早有心理准备,一旦真实地面对他的怒、他的恨,她却受不了,受不了啊!
你这个肮脏又虚荣的女人!一句话如雷击般精准地劈向棉棉,使她蓦然晕眩,眼前一片迷蒙,眼泪流啊流不止。
段豪成得到消息赶回来,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柔荑,“棉棉!棉棉!”
她抬起泪痕斑斑的脸,“豪成,我欠你的,可不可以下辈子再还你?”她想死,好想死,突然失去活下去的力量。
“不行,你这辈子一定要还清。”
段豪成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不要再哭了,眼睛肿起来很难看,又不是世界末日。”要不是詹明丽适时提醒他,棉棉从小在家暴的阴影下长大,所以当年才会舍他而投入任雍年的怀抱,所以他现在不能凶她。
“为了任雍年,你打算流尽一生的眼泪吗?”他呕死了,多想怒吼出来,看能不能摇醒她?可是不行。
“想哭就哭吧!哭累了就睡觉,过了明天就好了。”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哭累了,可是却睡不着,反而掉入颓丧的深渊。
忧伤如影随形,愁肠片刻不离。
胸口梗着硬块,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也跟着枯萎。
第二天一早,她又来到医院,作了一晚的噩梦后,她告诉自己,至少要向雍年解释清楚,她受不了被深爱的男人怨恨一辈子。
谁知来到医院,雍年已不在那里,他转院走了。转到哪家医院?没人肯告诉她,任家要求保密。
这么说,雍年重新被任家接受,回到父母的怀抱了?!
棉棉知道自己应该为他高兴,可又压不下胸中泛开的酸楚。她真的失去雍年了,永永远远的失去了!
可是,至少再让她看一眼雍年健康的样子,然后逼自己死心。
她来到任家想探听消息,然后,生平第一次,她被邀请进入任家的大厅。
迎接她的是表情冷漠、不屑的任父、任母,她不被允许喊一声“爸、妈”的无缘准公婆,以及摊开在茶几上,任雍年已签名盖印章的解除婚约的声明文件。
气氛,沉窒得可以。
棉棉只能以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不,我不要,我要再见雍年一面,只要见一面就好了。”
“不可能!”任父严厉的双瞳,温度降至冰点。
“拜托……”
任凰冲出来道:“棉棉,我拜托你放手吧!只要大哥跟你在一起,我爸又会将他赶出去,这是你所希望的吗?既然你已经跟了段豪成,为何对大哥仍不放手?害得我们一家人都这么痛苦!你好狠的心!你好残忍!”
哀莫大于心死,棉棉忽然漾出一个让人看了就心酸的浅笑。“残忍的是你们啊!狠心的也是你们啊!”
任凰别开头。“总之,事已至此,好不容易大哥主动对你死心,提出分手,你就放手吧!大家做一个了断。”
棉棉睁着泪眸幽幽道:“好可怜的雍年!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只要你离开了,我们又会是很好的一家人。”
任凰如此深信着,所以愿意帮着父母逼退棉棉,即使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拿着那份任雍年亲笔写的声明书,棉棉嘴角泛起了凄然的笑,拖着沉重迟缓的步履,往门口走去,然后“砰”的一声,听见镂花大门重重在她身后阖上的声音,嫌恶得像是要把脏东西扫地出门。
断了!断了!她与雍年之间,真的断了!
棉棉当场昏倒在冰冷无情的大地上,直到一辆豪华轿车疾驶而至,段豪成下车跑到她跟前,“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的跑到这里来!棉棉,醒一醒!醒一醒!”她紧闭着双眼,不愿醒来,因为太痛苦了。
段豪成看到她手揑着的那张文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太可恶了,该死的任雍年!该死的任家!把一名弱女子欺负到这种地步,凭仗的是什么?”段豪成咬牙切齿道:“任氏企业很了不起吗?走着瞧吧!把我的棉棉逼到崩溃的边缘,我绝对饶不了你们!我要报复,我一定会狠狠的回报你们!”
抱起昏迷不醒的棉棉,段豪成毅然决然地上车离去。
第八章
“什么?你辞去秘书工作了?”表妹深感意外,十分不悦。“你事先半点风声不漏,什么意思?”那她在豪成身边,岂不少了一个眼线?
“我一个月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