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绳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那些沿着梯阶散落的衣物,说明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是如何地触目惊心。
有一道暗泽自她身下缓缓泛开,但那抹趴伏在地的纤细身子,仍然一动也不动。
“母体没什么大碍,但胎儿确定保不住了,这药是让夫人调理用的,这几天能休息就休息,别让她太操劳。”
望着那张惨白憔悴的丽容,樊仲遇握住她的手守在榻旁,狂猛的痛布满了胸臆。
当他听到她坠落昏迷的消息,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像是被天地遗弃的感觉,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动都动不了。
是残存的理智拉回了他,逼他保持冷静,逼他策马至城外将整个大夫带回樊家,他只信任这个当初医好兄长的大夫,即使这人医术平平他还是只信任他,至少他是在救人,而不是在暗地补上一刀。
他一回到院落,聚集里头的人全被他赶了出去。
他知道他的激动已远远超过一个小叔该有的关怀,每个人看他的诧异眼神都清楚地告诉他他的反应会让人起疑。
但他已无暇顾及了,在她遭逢危险的时刻,他只想保护她,别再让人藉机伤害她,就算他的心焦急恐惧会被人看穿他也无暇顾及了!
在他的要求下,大夫不但留下药丸,临走前还帮忙熬了汤药,但大夫都已经离开一整天了,那些汤药和药丸他也都喂她服下了,为什么她还是不醒?
他好后悔,当初就不该将无辜的她卷进来,在他泯灭天良的同时,赔上的是她的一生及安危,就算他承诺会给她一个美好幸福的未来又如何?她所遭遇的苦他要怎么弥补?她所失去的事物他又要怎么追回?
如果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再多的承诺都只是空谈!
不要丢下他,不要就这么对他失望地离开,就算是恨他,就算是 永生永世都无法原谅他,也一定要活下去!他不停地在心中呐喊,难忍的泪滑落那向来冷峻的脸。
仿佛听到他的祈求,静静垂覆的羽睫开始颤动,缓缓地,孟海心张开了眼,看到他无声流泪的模样,心疼和茫然席卷了她。
怎么了?他为什么哭?发生了什么事?她想问,却是才微微一动,身体四肢所传来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微微呻吟,而刹那间,短暂遗落的记忆全一涌而上,包括他的决定,两人的争执,还有……那时滚落阶梯的无能为力。
那张原已没有血色的丽容更是惨白如纸。
看到她从昏迷中脱离,樊仲遇狂喜不已,但下一刻,她由茫然变得惊恐惶乱的眼神,击碎了那股喜悦,痛苦自责瞬间取而代之。
“孩子呢?”她的声音无法克制地发颤。
“先别想这些,好好休息。”他说不出口,受伤乍醒的她已如此脆弱,又怎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
“你骗我,你因为不想要他才这样骗我的,我没事,我很好,孩子也很好!”不顾虚弱的身子仍没有力气,孟海心挣扎着下榻。
樊仲遇紧紧将她抱进怀里,不让她的狂乱伤了自己。
“对不起,我没料到他们会那么快发现,对不起……”他哑声低喃,心被悔恨撕成碎片。
这两天他不断地想,想着要怎么让事情两全其美,而他也已打算向兄长提出建议,要兄长提早写下放妻书,让她回孟家,这样她和孩子就能安全无虞地好好过活。结果他什么都还来不及做,也来不及告诉她这个决定,意外就发生了。
那如铁的环臂让她挣不开,一如发生的事实再也无法改变,孟海心没办法再自欺欺人,绝望排山倒海朝她扑来,压垮了她所有的神智。
“啊……啊……”她倒卧在他怀里崩溃哭喊,却仍然无法带走一丝一毫的心痛。
一对上他的眼,她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但她存在着一丝希望,希望那只是她看错,希望那是因为事情不如他愿的懊恼神色,而不是和她一样会为了孩子的逝去感到难过。
他该笑的,不是吗?他不要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难过呢,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给她冀望,却又让她狠狠摔进绝望的伤害里?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突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及恨意。“这就是你所谓的期限?不管我答不答应,你都会亲手毁掉他?”她不想怀疑他,但她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她只有将这件事告诉他,这府里没有其他人知道,就算真要下手,也不会那么快。是他吗?怕她妨碍他们几将到手的胜利,所以狠心残害自己的骨肉?
那双伤心盈泪的眼刺进他的心,樊仲遇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