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多欲念,兴亡皆是百姓苦,唉~”
连番的受挫让钓鳌生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事实如何,待你走万里遍山河,再从头。现在将那些无病呻吟丢了吧。”
七哥并没有否定钓鳌生的抱怨,缺也让他有所思,与其抱怨不如做些什么。
“明日便回蜃楼。老头子还在等我们。”
“可……”
“纹银到位都好说,不过这些可是另外的价钱了。”七哥凌空虚打算盘,“承惠二百四十两,出手一百两,食宿十天十五两,处理掩埋十两,药费二十两起,加之先前你欠的九十五两尾款。”
赶忙拉住七哥免得他不知道又胡乱算出什么离谱却无比公道的价钱。
“回回回……”
“好,那明日一早出发,我们先找落脚的客栈。”
七哥虽然对于庐陵并不熟悉,但不妨碍他能够快速找到地方,随手拉住一名卖货郎,拿了一个崭新的布袋随即开口询问:“你们庐陵最贵的客栈在哪?”
“啊,这。”
卖货郎被这直白的问题问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既然这人要买东西与他说说倒也没什么,整理了一下思绪。
“庐陵最贵的客栈有三。丹丘、云山轩、杜康楼。丹丘国色生香,云山轩清冷高雅,杜康楼酒香肆意……”话未说完,七哥便已打断大篇的侃侃而谈。
“云山轩怎么走。”
“哦哦,前面直行到九山坊,穿过九山坊,往北不远就到了。”
一抛新到手的布袋,将原来破烂的布袋中的东西装进去,七哥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卖货郎在风中凌乱。
“哎!客人你还没给钱呢!”
“找他。”
“小郎君你看十五文。”
“拿着吧。”
钓鳌生无奈付钱,跟上七哥。二人一路闲逛兜兜转转小玩意倒是买了不少,不过都是钓鳌生掏钱。
“阿麟,这一路行来可有什么所得?”
“七哥花钱如流水,小弟的荷包快见底了。”钓鳌生愁眉地拍了拍荷包,随即又说道:“庐陵繁华不输江左,人人都发自内心的幸福。天下承平,就连乞丐都不见一二。”
“不光是江左、江右,有机会到漠北才是真的太平盛世,北……”
太叔七喃喃的后半句钓鳌生并未听清。
依山而建的云山阁矗立在庐陵的北支角,五层楼阁俯视着偌大的庐陵城,四周青竹摇曳让此地与喧嚣的城市形成对比却又浑然天成。
“二位,云山轩衣衫不整者不得入内,还是请回吧。”
门口负责迎客的侍者婉言拦下太叔七,只因他一身百衲衣与周遭往来的文人雅士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人的道理,而且你这人太过势利了些。”
钓鳌生故意大声说道,果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侍者面无惧色反倒是得意的回答起来,显然这副场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宣扬自家名声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我家主人自云山轩建成以来便定下的规矩,凡出入我云山轩者衣衫不整者皆不得入,我云山轩只招待那些气质高雅的客人。二位还是不要在此纠缠,徒增笑尔。”
“哦,好一个气质高雅,那我且问你何为气质高雅。”
“禀自然之正气,体高雅之弘量。”侍者昂然回复,周围围观之人尽皆拍手称喝,而侍者也拱手向周围人称谢。
“若是如此,那这云山轩当真是一处藏污纳垢之地。”
“你与其在此攀咬,不如早些离去,换个地方为好。”侍者也不恼钓鳌生的咄咄言辞,反而出言反讽。
“山不在高,有灵则明,水不厌浅,载舟则明,斯是陋衣,唯吾德馨。”
钓鳌生背负双手一步一句,六步从容走到侍者面前,整了整衣衫拍去灰尘似是此地不净污了他的衣衫。
“庐陵云山轩不过如此。七哥,去那杜康楼饮酒。”
七哥灰败的死人脸上露出笑意,随即恋恋不舍地掏出一枚铜钱向后抛去。
那枚铜钱就这样竖立在侍者双脚之间不曾落下。
“赏你的。”
经此一闹钓鳌生一洗颓丧的心绪,拿出铁棒当即挥洒起来,在云山轩前的假山上将方才所言尽书其上,铁画银钩笔触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