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早些时候有一众鸮羽卫去怀恩堂拿人,傅洛明机被他们带走了。”
行运商会内李岑正烹煮茶汤,茶釜内热气翻腾,舀出一勺浇灌在茶具之上,待茶具彻底浸润茶香,才用竹夹翻转茶具。
“让他们查。”
李嶐缓缓取过茶具,薄可透光羊脂玉瓷杯中翠绿的茶汤晶莹剔透,李嶐却是不饮倒出茶汤反倒是观赏起羊脂玉杯。
“三郎的烹茶功夫愈发精深了。”
“不敢!”李岑一个趔趄打翻了手中茶杯,精美的羊脂玉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嶐走近,鞋底踩在碎片之上嘎吱作响,“华而不实的物件终究只是梦幻泡影。三郎你说是吗?”
“兄长教训的是。”
李嶐满意地拍了拍李岑的肩膀,大袖一挥离了茶室。躲在侧门后的李孚见大伯离开才敢探出头溜进茶室。
“三叔?”
李岑抬起头收起方才恭敬的眼神,示意李孚坐下。
“三叔,方才伯父……”
“孚儿莫问。只需知晓一切照旧,不要轻举妄动,相信兄长的安排即可。”
“可三叔,那傅洛明机……”
李岑捂住李孚的嘴,用力掐住,“你觉得李嶐能想~不~到~吗?!”
“呜~”
松开手,李孚才透过气来,想要再说什么,被李岑一眼瞪来憋了回去。
“天气转凉记得安排下去,多制一些棉衣分发出去,汀州那边也多捐赠一些。”
“哦好,好的。”
李孚连连点头,用袖子拭去额间冷汗,拱手就要下去安排。
“等等,你嘴上印子消了再走。”
两人相顾无言,只有茶汤翻煮的声响。
李嶐缓步登上阁楼依栏而立,初冬的风吹落枝头枯叶,下人赶忙拿来大氅为李嶐披上。
“大爷,自臻瑞阁建成以来,每逢大事您必会登高远眺,可是遇上什么难关了。”
“行运商会……寳仔,兄弟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共饮了?”
“有三五年了吧,记不清了。”
“怕不是记不清。”
“大爷,可需要去将他们找来。”
“不用了。”
李嶐撑着栏杆,摩挲着泛旧的木雕,“太旧了,换新的吧~”
“大爷,我这就去办。”
“不急,过几日有客商来卖他们便是。”
“是。大爷慢点,可需要备车。”
“去沁雪塾吧。”
“看时辰,小姐也应该快下学了。”
张寳唤来小厮去准备马车,自己则搀着李嶐下楼。
“寳仔,从明日起你就在商会协助三郎处理事务吧。有你帮衬他想必起不了大风浪。”
“好,那大爷您身边可要添置人手?”
“周家的小子多大了?”
“老周家大郎二十有一,二郎、三郎来年春就要考学了。”
“知晓了。”
张寳扶着李嶐撩开车帘,随后拉动缰绳望沁学塾而去。
李嶐拨开帘子看着沿途的风景,贩夫走卒要喝叫卖,酒楼之上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不知是谁看见马车上的李嶐纷纷上前打招呼,“李公安康!”
“李公安康!”
“李公好久没来吃酒了。”
一时间本就繁忙的街道上更加热闹,李嶐索性挂起帘子与诸人一一回应。
“老丈,马车上的是哪位尊者,大家怎会如此热情。”
“后生定是外地来的吧,李公是可我们庐陵七宿魁首,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近些年很少露面了,不曾想今日居然能碰到李公,属实风采不减。”
李嶐拱手与众人道别。待马车行远,众人依旧热情不减谈论的三句不离李嶐相关。
张寳稳住马车,将车停到私塾前专门划出的空地。随车步行的护卫接过缰绳控制住马匹,张寳反身掀开帘子进入车内,见李嶐正斜靠着软垫支着手睡着了。
正欲小心退出去,不料木质的车厢还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李嶐缓缓睁开眼,见张寳正要退出车厢。
也不继续睡了,让张寳扶着下了马车。
在私塾的沁雪亭站了一会,私塾内敲铃声响起,一群少女彬彬有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