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那一亩多的稻谷稻穗长的粒粒饱满,都把稻杆的腰都压弯了。
易氏站正边上,看得眼睛都红了:“什么都养的好,这稻的产量别的三亩地都不如吧?”
陈氏在边上洗着锄头,瞟了易氏一眼:“收得再多也不够吃的,人多畜生多。”陈氏知道易氏心里想什么,难道自己心里就平衡了吗,如今别人是越过越好,自家过来过去还是这样,就只能解决吃喝,再多的存粮也就没有了。自己也悔呀,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家的梅妞,每天粗粮的喂着,都五岁了,头发还是黄黄的,衣服还是捡狗娃的穿,吃穿用连一个买回来的小枣都比不上,要不是陶氏看两个孩子可怜,怕是一年到头连个鸡蛋都要吃不上。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看着,这鸡又不是只有她们能养,自己也可以养:“要不,我们也养鸡试试?”
易氏一听,说不心动是假的,但这粮食,哪来的粮食呀:“就这一亩多的地,自己都不够吃的,怎么养活鸡?”
陈氏翻了个白眼,没出息就是没出息的,又不敢明面上说出来:“咱们先不养那么多,她们还不是从少到多的!”
易氏一听也好像是那么回事,她们不也从一开始就有这三百来只的:“那......那我们养多少合适?”易氏难得结结巴巴得问。
陈氏假装想了想:“十只怎么样?”
就这么一商量下,两个人就去墟市里买回来十只鸡,这下别说大人有做不完的活了,两个人天天连孩子也带出去摘野菜。
这初夏的天气,大人都要受不了,孩子怎么受得来,把孩子晒得黑了一圈不说,嫩嫩的一层皮都晒得起白皮。
陆老二见了,可怜自己的闺女:“又不是不够吃,做什么要把孩子苦成这样?”
陈氏一听不乐意了,本来就对陆老二一肚子的气,自家的兄弟过的越来越好,连旁姓的回来,都跟着粘了光,他自己也不争气不算,还指手画脚:“怎么就是苦了,今年不干活,明年也得跟着我下地,你以为够吃就行?用呢?叫孩子和我天天跟你吃糠咽菜,狗娃也七岁上了,不用存钱去读书?你要有点良心,就给我拿了锄头上山开荒,就只有这么一亩多的地,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陆老:“只有……???村里有多少连这一亩地都没的,还不是照样活,怎么到你就没吃没喝的了,我哪天饿着你了?”
陈氏本来最近就窝了火,看什么都不顺眼,陆老二这么顶她,她就更不顺了,一反手就将梅妞来跟前:“你以为叫黄毛丫头,就因为是黄毛,你看看。”说着一揪梅妞的头发扯的梅妞没忍住,疼的直哭。
梅妞哭的陈氏头都要大起来:“闭嘴!”
一句吼过去,梅妞可怜兮兮的不敢出声,两只眼睛里还续满了的泪水。
陆老三一甩的手,懒得理陈氏,抱了梅妞就出了门。
这边易氏,因着虎娃已经九岁,也还没有入学堂,就更是心急,虎娃越大脾气就越倔,和自己根本说不上话,问他两句他也不搭理。
只得自己带了七岁的大牛去采野菜,大牛也不肯,闹起来,说虎娃不出门他也不出门,一顿鞭子打下来,也是在院子里撒泼打滚。
易氏无法,只得凡事自己亲力亲为,然后刚开始的十只鸡,养来养去只剩下三只。开始她还不服,又花铜板去墟市里买了二十来只,这次一只都没养活,自己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铜板也赔了进去,气得她三天下不来床。
六月底,天气刚热起来的时候,海棠已经没怎么吐了,吃什么什么都香,她这个时候也不敢往山上鸡场去了,整天就在山下的房子里陪着两个小孩子玩耍,等下午太阳接近落山天气凉爽一点的时候,又带了小枣去田里逛一圈,番薯叶已经长的非常茂盛了,地底上结的番薯有些也撑破了土地,冒了出来。
被余热一蒸,海棠额头上还是冒着汗珠,鼻子脖子甚至身上,湿腻腻的,她只得摘了把青菜就和小枣回了家。
家里已经把那一亩多的早稻收了回来,一上称,我的乖乖。
“老婆子,比去年多了一百多斤。”陆老头一看称,都不敢相信了。
陶氏听这么一说,也从灶房里奔了出来:“多少,你说多少?”
“四百多斤,接近五百斤了。”陆老头又高兴的嚎了一声。
陶氏直捂了自己的胸口:“今年怎么种的,老头子,你下得什么肥?”
听得陶氏这么一问,大家都把眼光转向了官代秋,官代秋被大家看的耳根微红,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