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今安刚刚摸我头了。
他迷迷糊糊想。
面前那张明媚的脸和两人交握的手一遍遍在眼前闪过,让他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磕磕绊绊问出来,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傻。
这什么破问题啊,盛今安都这么说了,就算不是真这么想的又能告诉他吗?
他怎么这么蠢?
盛今安不会被自己问烦吧?
他内心焦躁不安,终于忍不住回握住了她那只手,既怕人跑了想紧紧抓住,又担心抓疼她虚虚环了一圈,倒是把自己整出一身汗来。
盛今安没有不耐烦,她前世见惯了精神类疾病的病人,很多人格外敏感自卑,经常会反复问一个问题来增强安全感,但这一个个问题也许就是拯救他们的一步步台阶。
她声音温柔平和,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真是这么想的,秦郁,你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你做的事肯定有你的道理。虽然我并不喜欢夺人性命,但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原则,我没有设身处地体验过你的生活、你的苦难,就没有对你的做法提出质疑的权利。”
这句话像箭,直接穿透他一层层盔甲,射穿了那颗心脏,让他瞬间眼眶湿红,他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道:“盛今安,我为什么会遇到你呢,连杀人的借口都没了,你真讨厌。”
盛今安笑了,她听出这句话是反话,玩笑道:“当然了,我可是大夫,我的病人都得谨遵医嘱。”
秦郁抬头和她对视,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嗓音微哑道:“都听盛大夫的。”
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句话语气有些暧昧。
她没多心,只将其归结为哭过的缘故。
午膳之后,盛今安回到了嘉翊宫。
脱离了秦郁视线,归月总算有机会将最新得到的情报一一告知。
“我们的人在仔细排查后没有发现那几位官员及其家属有嫌疑,他们进入寺庙后都是很正常的进行了祭拜、求签等活动,期间没有和什么人接触。”
盛今安皱起眉头。
怎么会?
如果不是这些人,那未免官职也太低了,哪里值得那位高官贵族“神秘人”联系拉拢?
就从他们和她接洽的语气来看,这个势力的人是极其高傲的,根本不屑于和谁合作,她这样诱人的身份只值得他们传来纸条威胁,甚至见不到任何一个负责人的真面目,也能看出来他们是极其谨慎的。
所以按逻辑来说,低等级官员不大可能被容纳在内,毕竟他们很少有实权,也很少有人能力非凡。
造反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组织里的人也是越精炼越好。
所以,这批官员在护国寺没有异常可以说是完全不正常的。
甚至比起有异常,这样的情况更像是掩耳盗铃。
她沉思片刻,道:“不用在意这次的调查结果,继续盯好他们,然后派人暗中去挨个调查当时官员或官员眷属的侍卫奴婢,留心各个府上的人事调动——这又是项麻烦事,今年春风阁所有人都有赏。”
归月点头记下,接着道:“因为陛下对静安苑有所回避,我们就将探查放在了暗处,昨天两个探子潜进了静安苑,苑中有课大树,树干上有个凹进去一块的浅坑,地面遍布落叶杂草,荒芜非常,墙砖瓦缝间都长了苔藓,静安苑内部都是灰尘,地面隐约能看出一点脚印,但不明显,应该是专门清理过,其他的因为听到奇怪的动静没有再探。”
盛今安敏锐注意到:“‘奇怪的动静’?是什么样的声音?”
归月也有些迷惑:“据二人所说是一种似鸟非鸟,似猫非猫的声音,当然不排除是人之间互相传信的号令这种可能。”
盛今安发觉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要混不少,但事已至此,她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不如进一步去把水搅的更混,这场舆论之战她一定不会输。
“继续探查,注意安全。”
归月应下,从怀里掏出封油皮纸信件,一看那厚度就知道实打实写了不少,盛今安心中有了猜测,果不其然,归月眼里带了笑意,下一句就是:
“小殿下给您写信了,写了有这么多。”
盛今安迫不及待接过来,取出那沓有两三公分厚度的信纸,一张张翻看起来。
这比起信不如说是日记:
“五月二十,想姐姐的一天,最近一直有认真吃药,晚上都多吃了半碗饭。